狭长且阴森森的地下走廊,弥漫着一股铁锈的气息,稍显昏黄的照明灯由于电路的接触不良而一闪一闪,明明灭灭,平添了几分诡异。
千百条灵活的精神力触须在云默的指挥下攀沿着长廊潜行,它们有序地延展着自己的脉络,攀附在四周的铁壁上,海藻般向着黑暗的前方爬行。
释放的精神力触须有规律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络,将它们所能探知到的全部情况编织成三维立体的图像输入云默的脑海。
渗漏着少许地下水的入口、有着斑斑锈迹的铁壁、早就报废在角落里的机关、松动的螺丝钉……
她倏然抬手截住一滴即将落在额头上的水珠,放置在鼻下嗅了嗅后,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上方,足够潮湿的泥土,是制造沼泽地的利器。
这个地下基地,不启用的时间大概有几年了……
铁壁的败坏,就连顶头的地下水都渗透得进来,更遑论仓促间布置好的一切,无论是兵力还是战力,大概都不足为惧。
而安德洛斯临时决定这个基地的启用,不外乎那么几个可能性。
第一,掩人耳目,挑一个十分不显眼的地方开始重要的会议,恶劣的环境让各方的对手都不敢轻易揣摩安德洛斯的计划,既有安全性同时也具有隐蔽性。即便被人盯上,他们只怕也找不到这么个地方。
第二,安德洛斯内部出现分裂,找这么个地方开始重大会议,要么是叛乱分子的机密聚会,要么是企图处理叛乱分子的高层会面;或者,将内部的对手引来这个地方集聚,然后在这个报废已久的会议室四周安放足够的炸药。
一旦引爆,那么这个结构原本就不怎么结实的地下建筑必定塌陷,只怕第二天所有报纸上会再一次以“地震”的说法来掩盖恐怖行动的真相。
而第三点……如果真是第三点的话,那不得不说他们这个计划还真是成功了。
这第三种可能性就是,他们认定她这个最终生化兵器没死!
并且,已经开始怀疑她“作案”的可能性以及猜测她对安德洛斯所怀有的恶意。如果她真的是抱着杀光安德洛斯念头,那么这次隐秘的会议无疑是将她引出来的最大筹码……而事实上,她还真的不会放过这么一块放在明面上的肥肉。
不过,哪怕这个情况成真了,他们到底还是估计错了她的武力值以及……底牌!目前的她,并不是单纯地可以用热武器消灭的对象。
在精神力触须的摸索下,她毫发无伤地来到一处漆黑而空旷的大型会议室……
……
会议是在整整两个小时后才开始的。
而这时候的云默早已仗着娇小的身形藏身在角落中当摆设的敞口青瓷大花瓶中,暗系的能量覆盖上身体,即便那群特种兵再三检查也只是看到内里的一片漆黑。
云默安静地抱着膝盖蹲坐在宽敞的瓶内空间,侧耳倾听着外界的谈话声。
两千年前的古语言其实与四十一世纪是有着区别的,但这区别并不影响她的理解能力与联系能力,只需要稍稍用点儿心思,语言学的事情即使在没有精神力的情况下对她也造不成困扰。
而现在,听着外界愈演愈烈的争吵声,她至始至终都在嘴角挂着一丝冷酷的笑意。
“安德洛斯的活体实验室毁得连渣都不剩!我们几乎折损了百分之七十的生物学界的精英!我绝对绝对不会再把科研人员送到这里来搞实验了!”
“我们军方损失了那么多士兵!就为了你们那个莫须有的最终兵器!”
“现在t病毒液也耗尽了!所有研究资料都损失了!即便要重启这项工程起码也要十年的时间,而这十年还不一定能收集到高端的生物学家。”
“我不会再派自己的势力下深海去捞古生物种了……谁要t病毒液谁去!”
……
看来,只是应了第一种可能性——单纯的会议形式。
真是……略有失望。
云默将小脑袋枕在膝盖上,抬起肉呼呼的小手无聊地挖了挖耳朵。
外面一共是六十三个人员,再加上分布在周围的保镖……云默伸展开细微的精神力查探着,心中默数,三百九十八个。
“联系不到‘恐怖者’的线人……确切的说,这个组织在一周前就失去了所有的活动,安静得像只兔子。”
云默慢慢张开了眼睛,一周前……失去了所有的活动……恐怖者?
“我们依旧无法查到和那个‘元帅’相关的丝毫信息,这个人好像幽灵一样神出鬼没的……曾经我们怀疑过会不会是那个终极兵器……”
“但是最后我们放弃了猜想,那个终极兵器虽然是高智商,但她所表现的高智商仅仅只是相对于同龄人的成熟而已。并且,没有理由是……这种刚出生不久还相当于婴孩的……野兽。”
“这样的野兽就算再像个人也摆脱不了她低劣的本质,野兽而已。”
“应该是死在大本营里面了。”
“……没理由还活着。”
野兽么……这样的话,她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听过很多遍了,没想到换了一个世界依然伴随着她,真是比爱纳德还要形影不离啊……
会议室的讨论整整延续了四个钟头,而云默也保持着一个固定的姿势呆了四个钟头。
在自己得到了想听到的有用信息,而在外边的人也即将散伙的时候,云默仰头晃了晃微酸的小脖子,慢条斯理地开始调动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