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一路走来比起以前平和那么多,就连危机也少得可以。他们还真没想到,云默进入平原求稳求快,而把真正的试炼留给了外围地带的人群。
“怪物的目标会集中到外围,如果他们没有退走的话。”云默慢慢说道,“只要内外配合得当,变异植物多半死得成,除非……你们太不争气。”
她拿着根小木棍戳了戳脚底下的泥土,忽然道:“八分钟过去了,我们该启程了。”
军队立刻收起了手中的干粮。一个个从原地蹦起来,整装待发。
云默放开了嗅觉轻轻捕捉着空气中弥漫的水气,随后对众人说道:“我已经闻到了水源的味道,就在前方不远了。半天之内……应该能到达。”
……
埃及,开罗城内,泽尔将手中初步的实验计划书安置在书桌上,掸去衣物上的灰尘后,方才慢条斯理地转过身。看向身后伫立了多时的杜穆凯。
暗淡的光线从高高的窗户外头投射在少年清瘦的身形上,削得他的身体平白单薄了三分,那双猩红的眸子犹如鲜血浇灌的宝石,在微弱的光芒中熠熠生辉。
杜穆凯像个杀戮者,但更多的,却像是一个手握着枪支的孩子。
他掌握着太过强大的武器,却无法掌握它,也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命运。一张被迫染上墨黑的白纸,经过了泽尔的手之后,就变成了真正的暗色。
泽尔微微眯起眼。对比起纯白,他果然还是更欣赏自己雕刻而出的艺术品。
“怎么?我的同伴,你想好了吗?”泽尔口中的“同伴”二字一出,登时就见杜穆凯的脸色微变。然而他并没有在意,反而变本加厉地说道,“是准备让那个孩子等几个月死去,还是让他也……变成我们的同伴?”
“除了变成丧尸……真的没有其余的办法吗?”杜穆凯紧紧盯着泽尔,缓缓说道,“只有变成丧尸,达沙才有救吗?”
“不然呢?你以为靠着现在的条件。能够治好这个病?”泽尔依旧笑得温润如玉,可与他的语气相反的是,他嘴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子一样扎进人心底。“杜穆凯,你实在太贪心了,而太贪心的后果,就是每一件事是如意的。”
“想想你脖子上的骨链,想想达沙的病,你希望以后脖子上挂着两串骨链?”
泽尔这话说完就转过了身去。留给杜穆凯一个“无所谓”的侧面:“我的同伴,这是我最后纵容你踏入我的地盘,下一次你再找上我,若还是这么犹豫,我就杀了达沙。”
“泽尔!你敢!”
“没什么是我不敢的。”泽尔唇边的弧度有些发冷,“为了一个没用的人类一而再再而三地烦我,你不敢下手,不如我帮你。”
“明明心里希望他变成丧尸陪伴你,却做出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杜穆凯,这有什么可以犹豫的?丧尸忠于自己内心的**,不过是一个人类而已,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泽尔的神情渐渐冷却,当笑意从那张脸上淡去之后,他凝固的表情有着说不出的肃杀。
杜穆凯是他最看重的棋子之一,但这个少年心底却有着这样那样的反骨,所以,他必须掌握住他的弱点,而这个弱点既不是早就死去的姚甄煦,也不是与杜穆凯若即若离的韩修宇,恰恰应该是离杜穆凯最近的人。
他要掌握杜穆凯,首先必须将达沙变成他手中的工具,以他的血液喂食出来的傀儡,永远只会忠于他一个人。
拿着这样的达沙牵制住杜穆凯,在必要的时候推出去让韩修宇毁了,或者一刀子……捅死杜穆凯,这都是完美无比的计划。
泽尔不允许自己的计划有着一丝一毫的疏漏,更不愿意杜穆凯对他有着这样那样的忤逆。他可是等不了了,但凡想到海洋中可能存在着返祖的物种,他就想着将杜穆凯剁碎了拆吃。
没有生物抵得住进化的诱惑,人如是,丧尸亦如是。
……
华夏,安徽省境内,“荣光”基地的会议室中一片冷凝。随着藤原兼一与日方右翼势力接触得越来越多,“荣光”高层得到的内部信息也越堆越高。
一点点沿着“希伯来”这个人的内幕挖掘下去,曾经属于安德洛斯的冰山一角渐渐走上了台面。
一层层的表皮缓缓脱落,当人们继续抽丝剥茧下去之后,最终发现末世前安德洛斯的机构与规模,简直宏大得令人胆寒。
贯穿了几乎一整个世界的人kǒu_jiāo易市场,掌握着金三角毒贩的命脉,包括各大医疗组织的地下器官交易,病毒培植和实验员吸收,庞大的政府资金堆砌而成的资源量,以及欧美等国军部的支持。
实在是……好人听闻!
而随着真相一点点地剥离了伪饰,“荣光”高层才终于意识到,云默从小所呆着的安德洛斯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狱!而死在安德洛斯的云成渝以及关沁音,生前又遭受了多么可怕的折磨!
“我是不是该庆幸云默没有长歪?”何大校对着一叠资料喃喃自语,“真是想不到,安德洛斯的运行机构这么庞大,从一战就兴起的病毒实验,直到现在……真是令人恶心的存在。”
“我在想……安德洛斯覆灭之后的一段时间,出现的连环凶杀案。”何大校叹息一声,缓缓说道,“那几年,死了不知道多少外国高层,没想到啊没想到,全是罪有应得。”
“一战开始直到现在……”鲁革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