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队伍继续向着京师前进,周显和许三的心情都很低落,他们昨天一直担心,结果鲁二郎到了半夜才带人回来。
鲁二郎带着三百人去追鞑子一百多人,结果一番苦战只斩了十几个鞑子,自己却损失了七十多人,要不是天黑甩开了鞑子,恐怕死的人更多。
这给沉浸在接连胜利喜悦中的周显和许三浇了一盆冷水。
对鞑子的胜利,那是正确作用了己方的优势对上鞑子的劣势,用骑兵和鞑子打那是用己方的劣势去打鞑子的优势,即使人数是鞑子的三倍,还是败了。
骑兵,一定要有一支强悍的骑兵。
“明燚不必气馁,”孙承宗知道徒弟想什么,“天雄军、秦军哪个不是锤炼多年才成军,关宁铁骑更是十几年的努力,你现在取得如此成就已经不错啦,万不可操之过急。”
“师傅教训的是,弟子记住了。”看到周显回答的恭敬,孙老头也叹这小子也就是在自己面前恭敬,在别人面前都没个正经,在军汉面前也是粗鲁不堪,把这小子培养成大学士那可是任重道远。
可惜孙老头不知道,周显根本不想考进士,更不想当什么大学士,他的首要目标是当军阀。
“周公子!”一个斥候从前面跑回来,“遇到了援军的斥候,张小公子已在四十里外扎营。”
“知道了!”周显心中高兴,这么多天没见张瑽,心里也怪想的,“传令下去,加快速度!”
孙承宗也对张瑽有些兴趣,原以为许三是周显他们的第二号人物,没想到一打听,许三竟是第三号,二号人物是一个和周显一般大的娃娃,还出身商贾之家。
更不理解的是,听说张瑽不仅不会领军打仗,连时政农桑也不懂,就是个阔少爷。可军营上下却是对这张瑽极为尊重,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见了之后一定要弄个明白。
申时末时,已远远地看到一座军营,整个营盘扎的松松垮垮,箭楼,哨台都没有,孙承宗心中已是不悦。
刚刚到了大帐口,就见一个披着红色锦袍、穿金带玉、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公子窜了出来,拉着周显道,“贤弟,赶紧告诉我,又砍了多少鞑子?”
“听说还缴获了不少战马,二郎,赶快给本少爷挑两匹好马!”
“小的这就去。”鲁二郎回答的却是恭恭敬敬。
周显有些哭笑不得,张瑽还是老样子,他牵着张瑽走到孙承宗面前,“这位是孙阁老,也是我的师傅,凤起应该大礼参拜。”
孙承宗的眼睛却像被针扎了一样,看到周显和张瑽如此亲密,老头的脸有点绿了,他心中有了一个非常不好的猜测。
大明的士大夫和权贵中流行着一种很特殊的雅癖:龙阳之好!不分贵贱家世,只要情投意合,就可以结为“契兄弟”或者“契父子”,出则同行,入则同住,堂而皇之招摇过市。
有的地方还把结为“契兄弟”或者“契父子”搞得像结婚一样,提亲、聘礼和酒席等,也就是所谓的“三媒六聘”,一样都不能少,全都讲究“明媒正娶”。
而且,如果契弟是头婚,而非二婚,那么契兄一方送的聘礼就要重一些!
虽然很多士大夫和权贵都这样,可孙老头却看着扎眼睛,更重要的是周显太年轻,政敌也不少,因为这种雅癖恐怕要受到很多人的攻诘。
如果周显是契兄还能好点,如果是契弟恐怕在朝堂上根本站不住脚,光是流言蜚语就能把周显拍的翻不了身。
就在孙承宗如吃了苍蝇的表情中,张瑽郑重其事地行了三跪九叩大礼,直到磕完了头,张瑽抬头用美目看着老头时,孙承宗才想起把张瑽扶起来,“谢谢师傅!”
这一声师傅把孙老头叫的如雷劈一般,过了好一会孙承宗才缓过神,“那个,张公子,老夫何时说过要收你为徒?”
张瑽笑嘻嘻道,“徒儿行的是拜师大礼,师傅又不加阻拦,自然是认了弟子,请师傅进帐,徒儿一会还要奉茶。”
没有,老夫绝无此心,孙承宗心里叫冤,可他的确是受了大礼,又不能否认,只得说道,“老夫当过帝师,收了明燚已是对皇家不敬,真的不能再收弟子了。”
张瑽听了笑脸马上就没了,眼圈一红嘴一扁就要哭,“这位就是张家小公子吧,来,让师娘看看。”孙承宗的三位妾室过来解了围。
看到三位妾室解围孙承宗内心稍安,可妾室又自称师娘,孙承宗觉得大为不妥,刚要说话,刘夫人道,“夫君和明燚等人必有大事商议,妾身先带凤起去后帐。”
唉,孙承宗摇了摇头,跟着周显等人进了大帐,进了大帐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早已上好了茶,这张瑽竟然……孙承宗不忍再往下想。
“婉儿这里不用你了,凤起去了后帐,你找子卓要几个人,给后帐送些好碳。”
“知道了,公子。”婉儿脆生生的声音很是好听,脸却一红,飞快地出去了。
“明燚啊,以后行军万万不可带女眷。”孙承宗无力地说道,“最好凤起也不要跟着出征。”
“是,师傅。”
……
孙承宗和众人谈完话,又吃过了晚饭,这才回到自己的大帐,刚到帐门口,却见张瑽带着小丫头从里面出来,“师傅回来啦,师娘们已经吃过饭了,茶也烧好了,弟子告退!”
不等孙老头说话,张瑽就带着小丫环蹦蹦跳跳地走了。
说实话,这张瑽也挺讨人喜欢的,就是和周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