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鱼哪里还听得见他在说什么,胸口的小鹿乱撞不停,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睁睁的看着他举起手中的笔在她左脸上描绘起来……
不笑片刻,高静流满意的点头,指着旁边一早盛满水的木盆道:“嗯,不错,你过来瞧瞧……”
虞小鱼总算找回点知觉,怯生生的往木盆凑近,水中的倒影清晰可见,比左脸的丹青更加惹人瞩目的是少女羞红的右脸,比芙蓉还要娇艳……
她深吸一口气,刻意避开那份羞涩,盯着左脸的丹青看,只见原来的黑影处宛然成了一副画。
高静流的画功的确不错,寥寥几笔就已勾勒出芙蓉的神韵,他把原本的黑影变成了深色的叶片,又用淡紫色突出了芙蓉的娇媚,让那边脏兮兮的脸蛋立马变成了一副丹青画……
“怎么样?本公子的画功还过得去吧!”高静流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急于邀功。
虞小鱼撇撇嘴:“文人雅士总以芙蓉面形容美人,高公子却把芙蓉画在我的脸上……”
高静流笑道:“丫头左边是芙蓉脸,右边是芙蓉面,此乃真正的美人!”
虞小鱼瞥了他一眼,低头,只见木盆中少女的脸更红了,衬得左脸的芙蓉花更加娇艳……
傍晚,翠绿几个满载而归,看见虞小鱼脸上的画作一阵惊叹,就连苓香都说高静流总算做了件让人没有那么讨厌的事。
可是当无患子见到虞小鱼的脸时,却把高静流揪到外面一顿臭骂,“你究竟想怎样?”
高静流耸着肩,一副玩世不恭的语气道:“不想怎样啊!”
无患子怒视着他警告道:“离她远点!”
高静流不为所动,弯起唇角,故意扬着声调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公子有什么错……”
无患子眼底的怒气更甚,压低声音:“她和外面的那些女孩不一样!”
高静流一脸坦然:“我知道,所以我才想试试!”
无患子眉头深皱:“但你这样会伤害到她?”
高静流却叹了口气,“我以为你会替我感到高兴……”
无患子:“……”
秋雨过后,山间的野菊全都开了,金灿灿的一大片,微风轻轻一吹,香气扑面而来。
野菊从中,虞小鱼深吸一口气,这种感觉太让她怀恋,她总有一种回到儿时的错觉,那时爹娘还在,她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着这样美好的时光……
虽然在龙吟山这样的光景也常有,但大仇未报她怎敢有享受的心情。如今父母的死因仍旧不明,所以她只能短暂的偷得一时的欢乐……
“想不想把这些香味留下来?”高静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虞小鱼一回头,就看见手持折扇的白衣公子立在野菊从中对她盈盈而笑,不由得一阵恍惚,愣神而问:“可以留下这些味道?”
“当然。”高静流缓步走进,捻起一根花枝,凑近嗅了嗅,“他们又都各忙各的去了,只剩我们两个闲人,不如我们也来个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将这些菊花采下来,酿成菊花酒,来年再到此处共饮,既能解了闲,又能留住菊花的香味?”
听上去似乎不错,来年的菊花酒能否尝到暂且不说,能和如此美男一起采菊酿酒本就是一件趣事。
既然决定偷偷享受这短暂的欢乐,为何不顺着自己的心意痛痛快快欢乐个够呢?
就算高静流是七色罂粟又如何,至少现在能让她快乐,不是吗?
虞小鱼脑子里已经出现和他一起采菊的画面,唇角不自觉的往上弯起,“好啊!”
说干就干,高静流拿来两只竹箩筐,他们一人背着一只,一边采菊一边闲聊,时而追逐时而嬉闹,快乐得就像两只迷恋花丛的白蝴蝶……
临近午时,天空再次飘起了小雨,他们加起来才采了半箩筐的野菊。
高静流将这些野菊晾晒在木屋外面的廊道上,可惜太阳始终不肯露面,只能透透风,他说风干的野菊比晒干的更加香,颜色也更加鲜艳。
虞小鱼乐呵呵的拭目以待……
下午雨继续下,他们在温泉池中疗伤,不受影响……
傍晚,他们把半干的野菊收进木屋里,便准备酿酒的工具……
虞小鱼很好奇:“好像这座看似荒废的小木屋里什么都有?”既有古琴,又丹青笔墨,还有酿酒的东西……
高静流告诉她:“这里以前住着位闲云野鹤般的前辈,前辈有位朋友很有闲情雅致,那些东西就是他弄来的……”
“那位前辈现在呢?”
“走了!”
这么好的地方,怎么就走了呢?虞小鱼深表惋惜。
却见高静流眸光有伤感之色溢出,喃喃而道:“等了半辈子,闹了半辈子,最后她还是放不下她那位朋友,来是为了他,走也是为了他……”
虞小鱼有些迷糊。
高静流瞥了她一眼接着道:“他们本是情人,女人嫌弃男人拥有三妻四妾,不肯跟男人回家,女人便建造了这处木屋守望着男人,男人惦记着女人时常来小住,两人倒也过了一段神仙眷侣般的日子。后来男人要承担家族的责任,不能再来,女人便负气离去,再后来,女人病重,男人找到她,还是把她接了回去,可惜没多久,女人就死了……”
故事有些凄凉,虞小鱼眨巴眼睛问:“既然相爱,为何不能相守呢?”
高静流摇头苦笑:“如果是你,你会跟男人回家吗?”
虞小鱼:“……”
当然不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