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冰缓缓的将那张银面揭下,先是一愣,接着就心痛了。
“志儿!”
这张脸真的跟她的大哥很像,可是脸上的疤痕已经过去二十年还那么一道道深深的划在肉里,当时的伤一定很深,每一刀都伤出了骨头,这对一个才五岁的孩子是多么可怕的噩梦。
夏语冰的手指轻轻的抚上夏志的脸,凹凸不平的疤痕就像是一条条沟壑,是夏家的人经历的一道道冤屈。
“姑姑!”夏志像一个孩子,倚在夏语冰怀中,尽情的哭起来。
这哭声已经积了二十年。
“哭吧,好好的哭一回,为你爹娘还有爷爷奶奶送葬。”夏语冰拍着夏志的后背,轻声道。
“之后找楚一天,看能否配制出一些效果更好的祛除疤痕的药,姑姑会想办法让你光明正大的面对众人。”夏语冰道。
夏志的伤很重,那刀剑都磕到了骨头,加上拖了二十年没有治疗,恢复起来肯定有难度。
“就算带着这些疤,你也是我夏家顶天立地的男儿,报仇靠的是勇气与能力,而不是一张表皮。”夏语冰劝说道。
“我知道。”夏志止住了哭声,抹了把眼泪。
他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他就是无法忽视自己的脸,小时候,别人看到他都会大惊小怪的躲开,后来他找人做了银面,带上银面,仗着一种神秘,外人见了才不再用那种奇异的眼光看他,尤其是他带着鹰飞在高空中时,被人称为鹰王,让他有了骄傲。
可是退去银面,他总是不由的泛起自卑,一个脸都不能在世人面前正常显示的人,永远都是活在黑暗中的。他没有他师父骷髅头那般,随意游走藐视群人的勇气。
尤其在见到林馨儿,将林馨儿困在七星山的那段日子,他更怕被林馨儿看到他的模样,当林馨儿亲手打掉他的银面时,他第一反应就是落荒而逃。
“快把药吃了。”
经过一番认亲,夏语冰才想起让夏志吃药。
夏志吃了药,带好面具,精神好了许多。
“我去找些吃的来。”夏志站起身。
“你的箭伤能挨么?”夏语冰问。
夏志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跟大腿上戳的两个洞,那两支箭半路上已经拔去了,好在没伤在要害。
“没事,我还能坚持,倒是姑姑你……”夏志看着夏语冰苍白的唇色,担忧的很。
他知道夏语冰体内有毒,但对毒他无能为力,就算是很简单的毒也没有办法,他有伤在身,体力虚弱,也没有力气帮她逼毒。
“我也能坚持,我们都是命大的。”夏语冰道。
只要死不在西门家的人手里,她就还有机会。
夏志在山里挖了些能烤着吃的根茎类野物,填饱了肚子,然后二人又休息了几个时辰,天亮前又上路了。
经过一路颠簸到了玉庭关,玉庭关就是当年夏家被发配的地方,夏家被劫杀是在另外一条路。
“没想到我现在到了玉庭关。”夏志颇有感叹的道。
如果走的是曾经走过的那一条道,他还能拜祭一下夏家。
夏语冰看着远远的雪山,道,“我们尽快赶到雪山脚下。”
夏志策马,带着夏语冰奔到了雪山。
时值冬日,雪山处更加的寒冷,冻得二人不住的打哆嗦。
夏语冰从身上掏出一枚精小的烟花,点燃,一簇红色的火焰直冲上天,散开了一朵红花便落了。
“希望他们眼力好,能看到。”夏语冰道。
还好她随身带着乌墨海的信号,乌墨海虽然受了重创,但是他之前留在各处的暗线还在,这时正好可以用到。
夏语冰知道,乌墨海曾经借魔音使者的身份来玉庭关查夏家的踪迹,在这边也安插了他的人,希望借这些人帮助她逃回月华国。
果然,不多时,就有人依着那红色的烟花赶来,是雪山脚下游牧的打扮。
“这是你们主子的信物。”夏语冰将魔音使者的一块令牌出示给来人看。
“没错,是尊主的。”为首的仔细看了看点头道。
“二位跟我们来。”那人将令牌还给夏语冰,便先一步朝前带路。
夏志策马跟上,目光一直随着那带头的人。
“有人接应我们就安全了,以后的事随机应变。”夏语冰轻声嘱咐夏志。
她知道通过胡国,绕经北疆联盟国,再通过西域返回月华国是一条很长的线。但是,青辕王朝局势紧的很,加上由于乌墨铮的事,跟月华国之间的气氛紧张起来,她想通过青辕王朝返回,难度不小,反倒不如绕远路安全。
至于她身上的毒,既然能被西门痕给逼出,还能拖这么久,就说明不是什么厉害的毒,她也不惧,没有解药,等内伤养好了自己调理逼毒就是。
夏志默默点头,算是应下。
京城里,几天过去,平静了许多,西门靖烈已经下葬,有了之前的一次葬礼,城中百姓中不乏有怀疑这次葬礼真假的人,但官家里的事,外人岂能说得清?
西门痕着手准备登基,这些天,也让大臣们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二皇子,宫中的事都处理的井井有条,接见那些各国使者也游刃有余,不失青辕王朝的大国风度,并且将那几个妄图借西门靖烈的死做刁难的使者收拾的服服帖帖。
那些使者本以为老皇帝的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中用,没想到这临危受命的二皇子格外难缠,他们不仅没有趁机为自己的国家讨得半分便宜,还被西门痕反咬一口,软硬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