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一日晚宴,阿月依约着并没出现。这日音儿陪同着苏映寒前去参加,西凤的皇宫到了夜间灯火通明自是别出风采,御花园的采华殿中宫女鱼贯而入,手中托盘上的美食层出不穷。殿中舞女穿着单薄的衣衫跳着华丽的舞步,端得是旖旎风华。依殿沿着两侧而坐的各大臣相互交流着,偶尔评价下现在凤都中最流行的舞姬和舞乐,一派和气的样子。今夜陪同着西凤帝一齐出席的有淑妃和蕙平两人,各自争相艳丽,满目华彩。西凤帝看起来心情也不错,拖着病体还喝了些许酒,惹得淑妃在旁连连劝他少喝些。
晚晚也在旁伺候着,端了汤药给西凤帝喝,小声对淑妃道:“娘娘不碍事,这是奴婢经过调和过的参酒,有滋补温气血之效,皇上难得多喝几杯并无碍。”她这么说着淑妃才发现徐暮端上来的酒壶就唯独西凤帝的不同,难怪今夜蕙平竟坐在旁边不曾开过一句口,往常她为了讨好她父皇可没少做出些恭孝的事来,可淑妃与她相处了这么些年难道还会不知道彼此是什么样的么,不过都是做来演戏给人看罢了。
果然,蕙平颇为嗤之以鼻的看了她眼,心中忍不住暗讽淑妃自作多情,以为是为西凤帝好,可殊不知她总在做无用功,她永远也不知西凤帝想要什么,所以这么多年了,即便只有她儿子一人独享这尊贵的皇子头衔,可她始终都爬不上后位。不是西凤帝有多深爱死去的皇后,甚至说当年他因宁皇后阻止他爱的女人而怀恨在心,那又怎会在宁皇后死后始终将后位悬空,又是为何?这些事怕是只有西凤帝心中清楚了,可淑妃她就不配,也没资格统管这后宫,有她蕙平在一日她就休想爬上去。蕙平冷眼蔑视了眼淑妃,端起酒杯朝着西凤帝道:“儿臣敬远道而来的魏太子,也敬父皇,更敬在座的每一位大臣,愿我们能永远在这片盛世繁华下永享太平。”说罢她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苏映寒撩眸看向坐于西凤帝一侧的这位三公主,她就是传闻中司夜离想要辅佐之人?到是个伶俐的女子,且看她那副自信从容的样子到有几分司夜离的影子,可惜比起司夜离来她还不足以有足够的智谋和沉稳,锋芒太过毕露,很容易就让人窥见其野心。与同坐于西凤帝一侧的淑妃相争,到显得她太过狭隘,不足以放眼于天下。就连他才看了没多久就能看出她的心思来,这样的女子又怎值得司夜离这样的人来辅佐呢?那人又是如何想的?苏映寒撩眸喝尽杯中的酒,同时看向居坐于贤王身侧的司夜离,他表情淡然,看着瑶台上翻飞的舞女,到像是什么都未曾听见般,神思都游离在外。他举起手中的杯盏,在蕙平的祝词中将酒饮尽。
已是酒过三巡,推杯换盏间场面很是热闹,舞女也是换了一波又一波,热烈的舞步极能展现出西凤多元的文化。
音儿今日坐在苏映寒身侧,以公主的姿态俯视着众人,依着她来看,瑶台上那些女子的技艺不过如此,相比玄月宫的女子到底是差远了。她有些闷闷不乐,虽然他们从前对于这样的场面应对自如,但从何时起她竟觉着有些疲累,或许是从嫁给鲁潇然起她的心境就有所改变了,她想要过那些平静淡泊的生活,不想再过尔虞我诈的算计,和口是心非的说词。这或许就是当年阿月的心路写照,她必定也是愿为一人洗尽铅华,可他们都事与愿违。然而生活就是这样,从来不要妄想依靠着别人来改变自己,就算逃避了一时,可到头来发现还是原来的自己,也只能做自己。
袅袅歌舞升平,款款衣香鬓影,端得是一派祥瑞。西凤在天壑大陆能得今日之地位,全是相爷之功劳。为此先前还在担忧司相会因爱妻被杀一事而迁怒到国事上,看来也是白担忧。司相素来都极会隐忍,分得清孰轻孰重,况且人死不得复生,再娶一个就是,何必耿耿于怀,于自己的仕途过不去呢,聪明人都懂得择轻避重。
底下议论声传入苏映寒耳中,他便也借着此机会端起酒盏朝司夜离道:“寒素来仰慕司相,今日特向司相敬上一杯酒陪个不是,相国夫人之事实乃是意外,此事虽说北魏脱不了干系,但却是太子妃顽劣所故,还望司相能既往不咎,喝下这杯酒,前程过往一笔勾销,今后北魏与西凤还能化干戈为玉帛。”他脸上端着笑意,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在旁人看来自是诚意十足。
既然身为北魏太子的苏映寒都愿意低下头来赔罪,那还有什么是不能化解的恩怨。这到是给司夜离出了个难题,众人都在看着他们俩,若司夜离不接受苏映寒的赔罪,那岂非显得他太小气,继而牵扯到国事上;若是他接受了苏映寒的道歉,怕是又有人会说杀妻之仇不共戴天,司相对兰晴语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就像当年他与宁朝夕,不也是情薄的很。这在坊间本就有传闻,虽说那些女子对他的爱慕之情仍是狂蜂浪蝶,但到底还是会有些不好的传闻传出,让人不免会有些顾虑。他本人到是没什么,不过是说什么司相固然是人中龙凤,无论哪方面都是天壑大陆女子的首选,可他娶了两任妻子,两任妻子均以死告之,这难免会让人心生胆怯,谁会成为这第三个。是以凤都女子面上虽无恙,但心里还是很害怕的,他们既期望能被好运选上,又怕重蹈他人覆辙,毕竟那两位女子已是天下无双,就连那样的人都逃不过命运的摆弄,他们又何德何能被眷顾呢。这些话不过是茶余饭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