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昭王道别,宋恕之便一路出府,待即将踏出府时,他骤然停下,回首望着王府里的某个方向,神色从未有过的严峻。
想到几个时辰前见到的上官连城,全身红烫,仿佛在火海中滚过一圈,若非他及时赶到,上官连城怕是活不到这会,而即便有了那解药,整夜里他也在鬼门关走了好几次,天亮时才稳定下来。
此前,冯太师下马,上官连城便寻过他一次,以上良山将杀冯远亭的凶手捉拿归案,前提是要他的灵药丹。
那是他们的师傅去世前给他留的保命的东西,据闻此丹能起死回生,百毒皆可解,上官连城也知晓,他便是奔着宋恕之的丹药来的。
上官连城知道此行他必受伤,需要他的灵丹药救命,才提出此等要求,而至于是不是捉那凶手的原因就另当别论了。
当时他并没有答应,可上官连城还是自顾去做了这事,他便是在赌,赌他宋恕之是否会救他……
若他今天不来,上官连城便得死在这!
恢复意识之时,上官连城瞧着他的眼神平静中带着不出意料,仿若一切在意料之中,他知道他定会救人。
那样自以为是的一切,都是令人厌恶的。
自年少一同在姜山学艺,他便看上官连城生厌,不仅是觉得此人城府深,还是个伪小人!
宋恕之踏出王府,神色可谓比平时黑上几分。
只是看到那王府外的人时一愣,那人着了一身深衫正笑得一脸春风,他微躬身:“下官参见宋大人。”
宋恕之问:“你怎么在这里?”
“自是来找大人,宋大人可是让下官好等啊。”江单说着指了指某个某方向:“大人莫不是忘记了,今日是那黄梁公子出殡日,于情于理大理寺都得走一趟,上个香慰问一下亡灵。”
的确,江单不提他还真是忘记了。
江单许是想到了,他轻笑着:“大人还请先回去洗漱一番换身衣衫再去吧,时辰还早。”
宋恕之望了望他,将那句那你特意来这做什么咽了下去。
只是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
黄梁已经死去几天了,其死法之渗人,长安城里的人都在为黄有龙将军叹惜,这黄将军也算妻妾成群,却唯独这么个儿子,宝贝得不得了。
怎奈得中年散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听闻这些天里,那黄夫人因丧子之痛,而卧病在床,黄府里哭声阵阵,闻者动容。
黄有龙将军也算半生戎马,守卫国家,而今却落得个后继无人的的下场,实在令人惋惜,百姓们纷纷在为其遗憾。
黄府里,来了许多朝中大臣,多为黄有龙的同僚,上了香皆转身安慰着那黄将军,无非是那两句“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
每个人的脸上带着惋惜与悲痛,似十分动容,实则这场上与那黄梁相识的不过几人。
倒是那黄梁的姐妹们哭得很是悲恸,撕心裂肺。
宋恕之与江单到时,庭院里聚了不少人,瞧见宋恕之与江单时,都莫名有些义愤填膺。
江单低声颇有感叹:“大人,这不知道的还以为那黄公子是被咱们干掉的。”
宋恕之瞥了他一眼:“江大人平日里若是收敛些,那些老头也给不了脸色。”
江单无奈发笑:“大人你可耻了啊,那些人是看谁不顺眼?下官可不背锅。”
宋恕之抬眸撇了那些人眼,几个大人连转了身,不再盯着他们两瞧。
江单揺了摇头。
那方黄府的下人正给他们递了香,两人行那灵堂上祭香去了。
那口漆黑的大棺材在灵堂中央泛着幽黑的冷光,看得人生渗。
刚从那灵堂出来,迎面来的黄将军便行了简礼:“多谢两位大人来送小儿一场。”
“黄将军不必客气。”宋恕之淡声:“本官也很遗憾黄公子年纪轻轻便遭此不幸,只是天命如此,还望将军与夫人不要伤心过度。”
黄有龙大是这类话语听多了,只是麻木的点了点头,抬眼瞧去,几日不见这黄将军竟近乎一头白发了,挺直的背竟弯了不少,丧子之痛给他带来的打击太大了。
周围的几个大人见状皆聚拢了过来。
那侍郎大人横着眼道:“还望两位大人快快捉住真凶,尽早给黄将军一个交代。”
江单花了好一会功夫才想起这是苏凝的舅舅?叶相毅。
说来他几个月前还曾在街上用鞭子抽过叶相毅那不成器的二儿子?那叶相毅倒是没怎么样,就是听闻那淑妃娘娘在宫里哭涕了一天。
把皇上心疼坏了,因此罚了他一个月俸禄,他可记得。
江单想起这事,颇是皱眉应:“这是自然,皇上将这案子批我们大理寺了,那便是大理寺的职责所在,自当全力以赴捉到那凶手,让黄公子泉下安息。”
江单话语刚落,其他人便接着你一言我一语。
“这黄将军就这么个独子,莫名遭人杀害,委实可怜,大理寺既然负责了这个案子,就当尽心尽力才行。”
“纵使大理寺平日再荒诞,这黄将军毕竟是在沙场上为我景兴杀敌流血的将,可不能儿戏。”
江单觉得这倒是集体来讨伐的。
宋恕之面上瞧着没什么,可站着他身边的江单觉得这家伙身上在冒寒气,毕竟这一夜未睡的人可有着大脾气。
宋恕之又是个记仇的,保不准那日他就会公报私仇了。
江单的脸上也带着了微不可见的不耐烦:“听几位大人所言似乎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