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车中,只剩下了元九和殷明。
殷明道:“小九,你身份不同,不知道要不要回去过年?”
元九摇摇头,道:“算了,现在也赶不回去了。”
“等回朝见到父……父亲,再向他解释吧。”
“父亲很宽和,一定会理解的。”
殷明点点头,道:“那也好。”
“走吧,我们也下车,去北边山岭上走一走,看看北方的地形。”
元九道:“正好,前段时间跟你学了几篇经文,我正有些不解之处。”
两人也走下车去。
远处,霍玖刀正大笑着纵空而去。
刘默阳被他丢在一块大青石上,无奈的看着霍玖刀潇洒离去的背影。
花逐流在一旁气的跳脚。
她舞弄着长枪,恨不得丢出去,给霍玖刀扎个窟窿。
她再三犹豫,终究没好意思丢下刘默阳不管。
当下,花逐流把刘默阳背起来,红着脸走向远山。
看着那边在闹腾,殷明和元九都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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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在北伐大军曾经过的万葬岭中,出现了一尊人影。
他穿着一袭青色的斗篷,宽大的帽子把整张脸都遮在阴影中。
他伸出手,捻起一捧泥土,放在手中捻了捻。
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旋即纵空而去。
三日后,这里又出现了一尊人影。
此人一身白衣,带着一顶斗笠,垂下白纱,遮住脸庞。
她站在先前那人出现的地方,看着地上的脚印,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旋即,她又看向前方的泥土。
她的眼神中,露出一丝了然之色,亦是纵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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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距离年关已经越来越近。
人族各方,都在准备过年。
封西,百姓们已在置办年货。
这个年关,百姓们心中都是百味陈杂。
一方面,众人都很开心,因为都相信北伐大军会带来胜利的果实。
另一方面,百姓们也有些担心。
打仗,就会死人。
虽然大家都相信:有殷明大人率领,北伐必胜。
但是,却也不可能没有伤亡。
想到此处,百姓们难免有些心情沉重。
幸好,龚沁中留在封西城中,很好的做着安抚民心的工作。
他年纪大了,很懂人情世故,不会让殷明的后方出现问题。
这一日,龚沁中正在省府中处理事务。
忽然,省府的经承曹达进来。
省府殷明和中丞杨子铭都不在,曹达差不多算是省府体系中的一把手了。
曹达神色有些古怪,道:“龚老爷子,外面来了两个人……”
龚沁中抬起头,奇怪的道:“你怎么了,怎得吞吞吐吐的?”
曹达纠结了一会,道:“那人……他,他自称是,是省府大人的哥哥……”
龚沁中一愣,笑道:“殷省府的出身你也知道,他是独子,哪里来的哥哥?”
曹达道:“老爷子,你别忘了,北边那个……”
龚沁中的表情微微一僵,道:“你是说,那个,殷烈……”
曹达道:“我也不知道。”
“只是,那人气度非凡,不像是普通人,我怀疑……”
龚沁中“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是老宰相的弟子,如今也是殷明的心腹。
他深知大帅府的情形。
那殷烈跟殷明的关系,可不怎么和谐。
他沉吟半晌,站起身道:“不论如何,你我先把客人接进来。”
“殷明夫子不在,却也不能叫人小觑了咱们的气度。”
他话音未落,只听到一阵大笑之声。
随着声音,两道人影从天而降,已经落在门外,正大步走进来。
当先一个英武的青年走进来,笑道:“老者不必相迎。”
龚沁中微微变色。
他一拱手,道:“在下龚沁中,暂代殷明大人管理封西省府。”
“不知阁下是?”
那青年摇摇头,对身旁的女子道:“唉,你说小明这孩子。”
“他既然有事,跟家里说一声,自然会有人来帮他的忙。”
他又看向龚沁中,道:“老者如此年迈,还为舍弟帮忙,我这里多谢了。”
龚沁中淡淡的道:“殷明大人是家中独子,不知阁下何出此言?”
殷烈的眼底,闪过一抹阴鹜。
这时候,外面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旋即,有rén dà步走进来。
当先一人,是殷烈的追随者杨凤然。
杨凤然臂下,夹着一人。
杨凤然淡淡的道:“老者,何出此言?”
“谁人不知,殷烈大人,就是二公子的大哥。”
龚沁中和曹达都已变了脸色,因为认出了被杨凤然夹在臂下的那人。
正是省府的捕头孙明功。
他可是武师强者,不该如此轻易被人拿下。
龚沁中喝道:“你究竟是何人,焉敢在我封西省府中行凶?”
杨凤然冷淡的道:“此人阻拦道路,我留他一命,已是看在大人的面上。”
殷烈回过头,笑道:“凤然,你这是做什么?”
“我来此,只是帮弟弟暂时管理他的基业。”
“打狗还要看主人,你怎么能动弟弟养的忠犬?”
杨凤然闻言,随手把孙明功丢在地上。
他垂首道:“是,大人。”
孙明功伤得很重,嘴角还在呕血。
他紧紧的攥住了拳头,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