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道:“墨家者,与儒家一般论‘仁’。”
“只不过,儒家讲‘仁’,亦讲礼法和亲疏。”
“墨家论‘仁’,却摒弃亲疏,主‘兼爱’。”
“爱人如己,进而人人爱人如己,达到兼相爱,交相利的终极理想。”
“墨家非天命,主强力从事。”
“故此,墨家亦有武者风气,好仗剑任侠,以剑止暴。”
“只是,须注意,墨家却不是以暴制暴,所行只为止暴。”
“此止,停止之止。”
孟铸道道:“此道极是有趣,止暴,而非制暴,妙妙妙。”
接下来,不乏有人询问殷明。
唐景松这等强者都能得到好处,更遑论是其余人。
有几个武师和武士,听闻了殷明的指点,居然当场斩心魔、破境界,更是掀起了几波热潮。
算一算,殷明今日竟然直接点化了一尊武圣,以及好几位武宗和武师。
这简直惊世骇俗。
不乏有人暗自揣测:若是殷明日夜讲道,那人族反杀妖魔,岂不指日可待?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那些人能突破,都是积淀早就足够,只是被心魔困扰罢了。
殷明只是起了一个引子的作用。
这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忽然响起。
季川看向殷明,笑道:“殷兄弟,那你看,你文道有什么贴合我世家之道么?”
殷明微微变色。
他沉声道:“没有。”
许多人都问过殷明,但只有到了季川这,殷明如此不给脸。
季川脸色微微发青。
这殷明欺人太甚,连小小武士都能受其点化。
自己堂堂河伯少子,有武圣之姿,居然被他无视。
季川道:“兄弟,你莫非还在记恨昔nián de shì?”
“这可就有些没意思了。”
“你现在是文道之主,这么小心眼可不好。”
他这话很是诛心。
了解殷明的人,都盛传其德名。
季川这是想直接摘下殷明的名头,放在尘埃里踩上几脚。
可惜,他的话起到的效果不大。
这一夜,得了殷明好处的人太多了。
相比较季川的空口白话,显然殷明的再造之恩要重的多。
欧丝东云冷声道:“季川,这里不欢迎你,给我滚出去!”
他显然是极为不满。
孟铸道和严瑛脾气更不好,已经摸到了兵刃。
孟铸道是敬佩殷明,而严瑛是受了殷明的大恩。
殷明慢慢的道:“鹧川名门,河伯世家,行事我素有耳闻。”
“你们视平民为奴隶,鹧川方圆百里,皆是民不聊生。”
“你们这等行径,我一想到,都恐污了念头。”
“我文道之中,岂会有你们这等恶道!”
季川怒道:“殷明,你竟敢如此侮辱我河伯世家!”
殷明冷声反问:“侮辱?”
“季川,你身上带有血腥味,怕是没少饮过人族精血。”
“你这行径,简直畜生不如。”
“我今日没有动手杀你,已是瞧在你先祖扞卫人族领土的功勋上。”
“若非如此,你以为我容你活到此时么?”
季川面色大变,怒道:“我河伯家行事,素来如此。”
“那些贱民,能供给精血,助我突破,乃是天大的运气。”
“哼,我河伯世家对人族有天大的功勋,不知庇护了多少人族。”
“一年吞食个把人的精血,算得了什么?”
殷明冷笑道:“个把人?”
“季川,你须瞒不过我。”
“你身上这股血煞气,我看没有千百人,绝对酝酿不出。”
季川变色。
吞**血,这件事他从不避讳。
可是,吞食一两人的精血,与吞食千百人的精血,就是两个性质的事了。
季川怒道:“你血口喷人。”
“殷明,你如此肆意妄言,我父不会放过你的!”
殷明忽然轻叹一声,语气平和了下去。
殷明道:“季川,看来,你不但不愿悔改,压根都不肯承认的了?”
季川怒道:“我承认什么?”
“我告诉你殷明,你这番惹到大事了,你在挑衅我河伯世家!”
殷明忽然轻轻抬起手。
季川的话登时滞住,一股恐怖的危机感,席卷他全身。
他忽然想到,这该死的家伙,是那人的儿子。
想到那个恐怖的人,季川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恶贼之子,难道还会是什么好人了么?
季川大声道:“殷明,你敢动我,河伯世家与你绝不甘休。”
殷明轻轻摇了摇头,已经凌空写下一个“仁”字。
一字出手,瞬息奔至季川的额头。
忽然,季川的眼睛瞪大,无数血丝布满眼白。
他的眼角流下两行血泪。
他的神情变得古怪而狰狞,神圣和xié è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在交织。
他额头上印着的那个“仁”字,一直在绽放光芒。
殷明伸手虚抓。
一股浓郁的红黑色的烟雾,从季川的额头被抓了出来。
到最后,那绽放白芒的“仁”字,竟然变成了血色。
那黑红的烟雾,在不停的蠕动,似乎里面有无数虫子想要钻出来。
殷明长长的叹息一声,道:“比我所想尤甚。”
他看向季川,道:“季川,你死有余辜。”
他说罢,轻轻敲了敲桌子。
季川额头的“仁”字猛地爆开。
在众人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