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集前,缚炎眼看自己修炼了十年有余的剑芒别来人抬手毁去,瞳孔顿时放大,脸上满是惊骇。
他不相信,可是他又不得不信。
他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又眼花了。
可是当他感受到来人身上的气息时,那股压得他无法喘息的强大气息让他从怀疑中醒来。
不是自己眼花,而是的的确确的事实。
来人很强,至少武宗。
但他不知道的是,杨子铭早已成圣。
杨子铭看了看缚炎,神色平淡不见喜怒,只淡淡道,“王爷当街杀人,你们黄国便是如此王法?”
缚炎见他拿王法说嘴,心中顿时涌出一股诧异。
但其嘴上却仍是倔强,“此乃乾黄城,本王身为皇室宗亲,惩奸除恶乃本王分内之事,何干王法。”
杨子铭闻言只是摇头,却并未与他多言。
他知道,缚炎不过一个孩子,虽是亲王,但也只是晁皇的棋子罢了。
对于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棋子,他懒得去计较。
“甘兄,起来吧。”
杨子铭轻声呼唤。
这时,一直端坐在地的甘乐缓缓睁开,浑身气息顿时敛尽。
“杨兄。”
甘乐起身施礼,脸上满是谦恭之色。
其他一众弟子也都是前来施礼,木寅更是躬身三道,这才礼毕。
杨子铭看着木寅道,“早就听闻甘兄在乾黄城收了个了不得的师弟,想必便是木师弟吧。”
木寅闻言只觉一阵窘迫,脸上满是羞愧之色,“师弟愚昧得紧,还望师兄不要见怪。”
众人相互寒暄之际,完全没把缚炎当回事。
一众侍卫在此刻倒像成了这乾黄城的外来客,杵在当场离不是,留也不是,甚是尴尬。
缚炎听甘乐等人对杨子铭的称呼,心中已然猜到几许。
此刻见杨子铭对自己视而不见,心中怒火顿时上涌。
“你就是杨子铭?”
缚炎手握长剑,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杨子铭闻言瞥他一眼,正要开腔之际,却见甘乐往前踏出一步。
只听甘乐道,“王爷,今日之事乃甘乐一人之事,还望王爷不要迁怒于杨兄。”
杨子铭见他独揽今日之事,脸上不禁露出一抹赞许之色。
殷明曾道,甘乐放弃私利,感召世人,创造最彻底的圆满智慧与人格,这一点与佛道很是相符。
眼下甘乐愿意一己承担今日之事,由此可见殷明所言分毫不差。
甘乐当真誓愿创造最圆满智慧与人格,在这一点上,杨子铭对他只有钦佩。
虽然这看上去只是一件小事。
可是通过这件小事,足以证明甘乐的誓愿。
从点滴证道,不是每一个人都做得到的。
缚炎见甘乐为杨子铭开脱,本来就怒火丛生的他顿时喝道,“今日尔等擅闯六道集,谁也脱不了干系!”
甘乐皱眉看向缚炎,仍旧不卑不亢的道,“今日我等欲进六道集,乃是为了传道授业。”
“王爷若欲加罪于我等,甘乐愿一人受之。”
他再度重复了一遍。
可以看见的是,甘乐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双眉微微舒展,神色一片淡然,只是体内气息却是无端涌动起来。
缚炎心有所感,顿时往后跃开三丈,这才喝道,“来啊,将他们全部拿下!”
“谁敢!”
杨子铭不出言则已,一出言便声威震天。
仅仅“谁敢”二字,一股滂沱气势好似山洪汹涌一般顿时倾泻而出。
气息瞬间攀升到碾压所有人的境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无可比拟的威势。
缚炎从未见过如此雄壮的威势,心神顿时一颤,脸色惨白。
“你...”
小圣之于武师,那便是天与地的差别。
尽管缚炎不知杨子铭深浅,可是仅凭这股气势,他便已然失去了说话的胆气。
最主要的是,伴随着杨子铭身上的气势汹涌,缚炎只觉一座大山压在了自己头顶。
那股挤压胸腔,让自己无法言语的感觉缠绕在心间,如何也挥散不去。
杨子铭再度瞧了他一眼,正欲开口,他的目光却是瞬间转向了六道集的另外一边。
只见在另外一条大街上,一行内侍服侍的人匆匆赶来。
领头之人白面红唇,尖嘴猴腮,看上去格外的引人注目。
“陛下有旨,宣杨子铭与甘乐觐见。”
尖细的声音从那人口中传出,场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缚炎见得那人原本面露喜色,可是一听到这话,顿时面容阴雨不已。
只见缚炎望向那人,轻声问道,“侯公公,皇兄传召他们二人?”
侯公公闻言点头,却很是不屑看向杨子铭与甘乐,“二位,这边请吧。”
甘乐看向杨子铭,交换了一个眼神。
杨子铭摆手道,“无碍。”
于是,两人在缚炎愤恨异常的目光中离开了六道集,随那侯公公一道前往皇宫。
在路上,甘乐对着杨子铭道,“杨师何必蹚这一趟浑水,待我面见晁皇,说个明白便是。”
“若是被晁皇知道杨兄的身份...”
甘乐说着,脸上满是愧疚之色。
两人说话时刻意隔开了四周内侍,所以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
只听杨子铭摆手道,“不妨事。”
“黄国与当初洪国的恩怨本就是各为其主的事,晁皇若要强行为难我,我自也不会束手待毙。”
杨子铭乃洪国皇室,而洪国与黄国的恩怨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