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彦与王崇的大战没有进行很长时间。
一方面是因为王崇本就已然年老体衰,尽管进入真圣境很长时间。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在真圣境的战力已经是一日不如一日。
而白彦击败龙闻虽带有侥幸的成分在其中,但无法否认的是有文气加持的白彦,是绝对可以与真圣一战的。
两人打了个平手。
都未曾互相拼命。
王崇未曾拼命的原因是,他知道白彦只是殷明的下属,如果与他拼了命,那如何对付殷明?
可他没想过,如果与白彦都需要拼命才能胜,那他对上殷明可还有胜算?
王崇身为武将,心思本该细腻,战场之上万分凶险,一点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可是他毕竟恩养在家多年,而且向来谨慎,日近黄昏也是身不由己,很多事本就力不从心,更遑论他根本不知殷明深浅。
白彦不曾拼命的原因就更简单了,他本就没打算与王崇高下立判,生死相见。
因为他知道,传播文道才是重点,至于王崇,只要不挡他们传道便足矣。
今次与王崇一战,让王崇见识到文道中人的厉害,这便足矣。
倘若他再是不知趣,殷明也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于是,英国公常青就显得极其尴尬了。
“老帅,此人当真这般厉害?”
他不是瞎子,只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彦与王崇一战他看得清清楚楚,白彦从头到尾都未曾使用一点文道手段。
仅凭武道手段,便足矣与王崇不分上下!
王崇咬着牙点头,他很不想承认这事实。
可事实就是事实,由不得他不承认。
白彦的武道修为虽没有他高,可是他能明确感受到白彦身上那股浩荡的文气。
有这股文气加持的白彦,武道手段更是凌厉,比之真圣也丝毫不差!
“那而今可如何是好?”
“这个殷明!竟敢插手我皇室之事!”
其实最开始常青对灵越皇宣布支持无为而治很是窃喜。
因为这是他能名正言顺争斗皇位的最好时机。
只要能在逼灵越皇自己退位,那他便能顺理成章的登上皇位,而且不用忌惮任何言语。
最为主要的是,对得起先祖遗训。
可是而今,当殷明插手这件事,他的一切计划都被打乱了。
打,打不过人家。
说,肯定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这一下,他算是彻底陷入两难的境地之中。
继续逼迫灵越皇退位已是不现实的事,可就此放弃又不是他英国公的作风。
一时间,常青只觉头大,恨不能将殷明千刀万剐。
“你若想争夺皇位,而今只能依靠反皇派的言论了。”
“先将消息散布出去,就说皇帝勾结文道中人,意欲叛国。”
既然他们打又打不过,说又不是对手。
唯一的办法便是利用国内的舆论给灵越皇制造压力。
如此一来,灵越皇必定不敢顶着全国的舆论压力强行推行无为而治。
登基为帝,什么最重要?
不是武道修为,也不是文道修为,而是民心。
重要民心所向,即便没有文武二道的修为,那也自是众望所归。
现如今,他们也只能依靠民心对灵越皇进行压制,对殷明进行打击。
可常青却略显踌躇,“可如此一来...我们兵围皇城之事便...”
兵围皇城这事不能让旁人知道,更加不能让天下万民知道。
这对宇国皇室而言本就是耻辱,乃是千古不现的耻辱!
一旦他们将消息散布出去,必然受到万民质疑,到时候不仅难以取得舆论支持,反而自己会先陷入被指责的困境。
可王崇却恨铁不成钢的怒视他一眼,“都到了这步田地,还谈什么皇室颜面?”
“难道被灵越弄得宇国上下不宁,你皇室便有颜面了?!”
他王崇可不是皇室中人。
并不理解皇室之中的铁律对于常青,灵越皇而言意味着什么。
常青闻言摇头道,“我并非这个意思。”
“只是...我宇国皇室乃古皇后裔。”
“同室操戈之事,亘古未有,而今若是发生在我身上,却叫我日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这条铁律便相当于横在宇国皇室面前的一道深渊。
深不见底,烟雾缭绕,飞鸟难渡,人迹罕至。
莫说宇国皇室中人未曾踏足这道深渊,便是古皇朝当年也未曾有过如此之举。
这道神秘莫测的深渊早已成为宇国皇室的信仰所在,无论如何也不能触碰与横跨。
王崇还欲再言,不料常青却道,“老帅之意,我省得。”
“我虽不满灵越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亦深知无为而治祸国殃民。”
“可若因此而同室操戈,流血飘橹,便是我坐上这个皇位,也是心中不安。”
话到这里,王崇已然明了。
这个常青不仅没有当皇帝的运气,甚至连当皇帝的气概也无。
一思及此,王崇只微微拱手,“你好自为之。”
言罢,王崇转身便走。
常青见状只得一叹,当即传来韩羽。
“老丞相什么意见?”
韩羽的父亲韩孤离在宇国的威望并不比王崇低。
若能得他相助,或许这件事还有转机。
至少可以和殷明论上一论。
可韩羽却摇头,“家父不问世事多年,此次更是没有言语,想必是早已淡然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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