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阿姨……您放心吧,我们还会再联系的……好的好的——谢谢阿姨……阿姨再见。”与电话另一端难缠的刘婶周旋了一会之后,小梓终于成功摆脱了她,如释重负的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了?”我陪笑着问道。
“你心里难道还不清楚?”小梓意味深长地瞧着我。
“我真不知道……不是我指使的!_我连手机都没有,怎么联系他们?”我急忙解释道。高举双手挥舞着,试图增强说服力。——都已经被明确拒绝了,就不在自作多情的挽留了。
我可不想被当成死缠烂打的跟踪狂。特别是在老同学的眼里,这要是被传开了,我在老家可就没法立足了……
“你不是之前用我的手机了吗?”
“……大姐我错了,我真的没有……”
“行了,我知道……就是故意逗逗你:看你那胆小的样子,怎么给女生安全感——虽然长得很有安全感……”
又是一把尖刀插在我的心头,不出一天的功夫,我整个人都已经千疮百孔——真希望能把多余的脂肪都漏出去……
“长的安全还不够?这大体格子刚刚的(王婆卖瓜式的拍了拍自己宽厚的胸脯),绝对是居家旅行、结婚过日子的必要产品!只需八百八十八,现在打电话订购还附送——(掏出兜里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小倩姐给我的字典)字典及不知多少存款是否欠债的银行卡一张!”我兜售贱卖起了没人要的自己……
“保质期多久?——有售后服务吗?”
“呃……”没想到小梓居然如此配合,还顺其自然的接受了这个设定,反倒把我问住了,一时无语……
“还是算了吧,”小梓浅浅一笑,语带哀伤,“我需要的不只是安全感……”
晶莹的双眸望向了我——然而遗憾的是,并没有看着我,仿佛在我身后大千世界、浩瀚苍茫、无垠宇宙之中,找寻着真正属于她的唯一……
与我无关。
我放弃了……
“好吧,”我由衷地祝福道,“希望你找到那个——对的人。”勉强一笑,心中虽然叹息,但并不痛苦。
“谢谢。”小梓微微颔首,再度淡淡地笑着,不过这次丝毫不见颓唐之色,如同在乍暖还寒的初春时节在枝头傲然盛放的白玉兰花,那么的坚强、美丽、素雅、凛然不容侵犯。
“你也一样,一定会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小梓也真心的祝愿道。
更不更好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自己多年来情有独钟、魂牵梦绕的你就要离去,我们再也——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可能……
“小梓!该走了!”
“再见。”
“嗯。”我咬住嘴唇说不出话。
——这次是真的再见了……
秋风萧瑟,卷起世间每一片落叶、每一粒尘土,遮蔽了夜空——不见天光;淹没了视线——人影不在,迷湿了双眼——斯人已去……
“唉……”我用力的叹气,把肺里的每一丝氮气、少部分氧气、增多的二氧化碳、部分水分和几乎全部其他气体都呼了出去,排个干净,就像小学排水数学题的问题一般,一点气息都不剩,口中温热的呼吸遇到冷空气,搞得我像个蒸汽火车头一样,不断的吐出白色水雾——直到痛苦的窒息令我遗忘一切,不受控制的蹲倒在地,眼冒金星(终于理解范伟老师当年的感受了);接着重重的吸气,比被外界普遍看好的新兴公司在纳斯达克上市吸金还要迅猛,我也重生一般,学着当年终结者的造型(穿着衣服),缓缓起身,仰着头,继续吸到肚子气球一般肿胀起来濒临破裂,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力量之后,再缓缓舒气,恢复正常的呼吸频率。——心里舒坦多了。
望着已经早已吞噬小梓隔离开我们的车站,我不再留恋,慢慢的转身。——该返回正常的生活了……
等会儿,我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站在车站广场的边缘,看着明明几个小时前还车水马龙、熙熙攘攘,鸣笛叫骂声不绝于耳、加塞堵路事屡见不鲜的大马路,现在连个人都见不到。更别说“拯救车站小胖”的救援队的车辆了……
刚才,刘婶是不是跟我说了句什么?
不对啊,我记得刘婶最后一句话是叫我把电话还给小梓啊?跟我好像没什么关系……是不是之前说了?我转动生锈的大脑齿轮,回忆着:
“那个……能麻烦问一下你们什么时候能来接我吗……”“等着吧,车坏了!——快把电话给小梓!”
车坏了?车又坏了?
——车怎么总坏?上一辆心姐的桑塔纳就跟我有关系——起码我还坐在上面,这回我几个小时时间里干脆连看都没看到就坏了……是我妨的吗?我难道是载具杀手?我对着周围的空气埋怨道。——可怜的空气说不出话……
然而发牢骚也无济于事,要是抱怨几句就能解决问题,我早成富翁了——老秦和心姐也不用走了……
更为难的事,我现在没办法和刘婶他们联系,刚才净寻思没用的了,也忘了再向小梓借电话询问一下具体的事情:车坏了?怎么坏的?修了吗?多长时间能修好?最主要的是:什么时候能来接我?我该怎么办?——不过险些赶不上车的她应该也没办法再耽搁这么久了吧。
而且外面越来越冷了,不光是寒风,城市内整体的温度都降了下来,就像被时代抛弃而没落的民间瓷窑,彻底凉了下来。比白天最起码要低了五六度: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