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简伯年快要回来了,凌小小选在他回来的前一天去了趟监狱。
这么久了,她其实只见过钟以晴一次,而据她所知,简乔南也只来看过她一次--就是她有意让他过来的那一次。
所以说简乔南这个人就是这样,不喜欢的东西在他眼里就像一块抹布一样,随手就可以丢掉。
她一步一步往前走着,两年的时光就这样扑面而来,好像还带着尘土的气息,呛得人眼睛疼。
她这辈子唯一跟监狱里的人打交道的,竟然是她的仇人。
只是很奇怪,当年她对钟以晴的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现在好像并不是那么强烈了,偶尔那么一瞬间,她想到那个人,竟然还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怜惜感。
她们两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过都只是一个被简乔南抛弃的女人而已。
春天午后的阳光在走廊的窗口里一闪而过,细小的灰尘变成了金色,在空气中飞舞,树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外面却只是死一样的寂静。
她走到了那个房间门口,然后慢慢地拧开了门把手。
那里面,钟以晴一点点抬起了头看向她,神色平和,甚至微有笑意。
“很久不见了。”她走进去,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虽然这两年来,她一直都有收到钟以晴的消息,偶尔还会有一两张她的相片可以看,但现在看到真人,才发现她其实老了。
三十岁的女人了,又是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更是红颜飞逝。
她们两个,谁才是赢家呢?
其实谁都没有赢。
她们斗了个你死我活,都留下了一辈子的遗憾,结果现在简乔南要跟另外一个女人双宿双栖了。
“简太太。”她冷冷地笑。
她倒是比以前更淡定从容了。
凌小小将手袋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来,浅浅一笑,“也就是担个名份罢了。”
钟以晴挑眉一笑,又凝眉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轻叹一声,“凌小小,你老了。”
这句话她没说出来,反倒从她口中说出来了,凌小小无声地笑了笑,“有心事的人,总是老得比较快一点。”
钟以晴看起来好像很开心,“也是,我在监狱,你在地狱,我们谁都不比谁幸福。”
凌小小靠到椅背上,莞尔一笑,“死过一次的人,看事情就是比较豁达一点。钟小姐,我第一次觉得和你说话好像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钟以晴看着她,低声道,“我看到你眼角的皱纹,我也觉得很愉快。简太太,这两年不好过吧?”
凌小小很配合的叹了口气,“彼此彼此,谁让我的简哥,你的心上人是这种朝三暮四的人呢。”她说着从手袋里拿出手机,打开来,调出里面的一张相片,推到钟以晴的面前,“钟小姐,你看,你我都一语成谶了。”
那上面,宋小姐和简乔南差不多头抵着头在陪着简佑嘉玩。为了这张相片,凌小小可以花了不少的心思才捕捉到的。
钟以晴的眼中飞快地闪过好几种神色,震惊,痛苦,然后是极致的恨,最后,终于一切消烟消云散,就好像她刚刚什么都没有看到过。
“倒真是一语成谶了。”她浅笑道,“简乔南果然被别的女人抢走了,这个女人还真的没我漂亮。”
凌小小收回手机,呵呵笑得很是愉快,“其实这再正常不过,这些年简乔南换过多少任女朋友你可能不清楚,我可是再清楚不过得了。”
钟以晴神色淡淡的,“他翻脸无情是什么样子,我倒是一清二楚。”
凌小小唏嘘一声,怔忡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大家彼此彼此。钟以晴,你说,我们两个,有谁真正赢过呢?我妈死了,你妈也死了,你蹲监狱,我在地狱,你出来后可以说也是一无所有,而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真正解脱,我们……斗什么呢?”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头也垂下去,“我们两个又得到了什么呢?最后还得看着他跟别的女人恩恩爱爱。”她抬起眼,眸中已经隐有泪光,“我们还较什么劲?”
钟以晴脸色微变,目露狠色,“我倒想看看这个女人能笑多久?”
凌小小浅笑着叹了口气,“这个真说不好。他的脾气就是这样,一直没什么耐心的。当年对我也就好了一个月,对你,倒是长一点,好像有半年吧,这一个呢,现在可能是刚得手,正热乎着呢。”她看着钟以晴灿然一笑,“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她是佑嘉的老师,现在就住在我们家里。”
钟以晴微微露出一点惊讶的神色。
凌小小苦笑着摇头,“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当年他跟你在一起,还不是明目张胆的。只不过现在更厉害一点,在家里跟那个女人亲热连门都不关一下而已……不过有一点我也觉得奇怪,不知道他现在怎么在简伯年面前替那个女人说好话,我看两位老人家对这个女人态度倒挺好的。”她敛眉低笑着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我也就是担着个名份罢了……你更惨,就连这点名份都没有,当年就不讨他爸妈欢心,还被他一手送到这种地方……对了,他这两年来看过你没有?”
这话正中钟以晴的痛处,她紧紧地抿起了嘴唇。
凌小小笑了起来,却笑得凄楚无比,“他呀,还真的是!我其实跟他提过几次的--不过你不用感激我,我是想看你笑话的……可是他不肯来,我也没有办法。”
钟以晴眼中涌上一点恶毒的怨恨,冷笑一声,“我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