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赢二十三年,皇后宣于氏病重。皇廷御医切脉不得,寻遍古医书千本,莫不如是。世人都知楚皇独宠宣于氏,为其六宫无妃无嫔,整整十八载。然宣于皇后无所出,朝野百官每每上书,楚皇皆是震怒,曾于责令天下,以柳家相爷柳谦在为首,满门抄斩。自此,朝纲上下,莫不敢谈。
楚皇有兄弟九人,位五,宣于氏病重,中宫无太子,楚皇年近六十,生退意。故于楚国皇室亲王嫡亲子嗣中立储。虽有兄弟九人,然亲王子嗣在列可选之人不若三四。
十王楚政,府苑风城,天子脚下,虽值壮年,妻妾成群,爱枕卧温柔冢,虽有子女十几人,有嫡长女,妾室子女不可入典。
九王楚墨与其一母同胞,不长于斯,封地墨城,有妻妾三人,妻生二子,长子楚练三子楚湛。妾吴氏生一子一女,九王次子,名楚蓝。妾非氏无所出,嫡长子年二十三,娶妻墨城首富嫡长女沈茹。次子楚蓝,年二十二,无妻,有妾室。三子楚湛,年十九,无妻妾,有意中人,柳姓,名柔枝。
八王楚骁,战场为家,无子嗣,有府苑在风城,有义子楚领,传是其部下遗腹子,母早亡。
七王楚响,意图串谋,逝于楚赢二年,剥夺皇室亲王称号,其子女连带,绝户。
六王楚定,有子四人,妻生二子,各有门户。妾生二子,一人从商,一人早夭。妻王氏嫡长子楚恒,年近四十,不在列,有子楚泷,年二十二。次子楚谈,有女三人,有子七岁,年三十又二,不为最佳选。
四王早年居于顾城,楚赢二十年亡故,有独子承袭王位,名楚云,然楚云曾与七王共谋,楚皇念四王子嗣单薄,赦其死罪,永不踏入风城,于顾城府苑,重兵把守。楚云有三子,顾城掌权者,便是其长子,楚姜,年二十二。
三王爷楚护殁于楚赢四年,封地盐城,据风城数万里,爱求长生,不问国事。妻早亡,续弦慕容氏,有子三人,皆不成气候。
二王爷楚元殁于楚赢三年,封地银城,娶妻晚,有子二人,长子殁,有嫡长孙楚和,年二十。次子楚也,掌权之争,败,被驱逐。
楚赢大皇兄,因病殁,彼时楚赢才三岁,不记事,有子早殁,有嫡曾孙年幼,不及十。
楚赢诏书一下,各王心中了然。储君之争,蓄势待发。九王有二子,楚练,楚湛赫然在列。六王之孙楚泷,二王爷之孙楚和,乃甚者四王之子楚姜。其余想想若是再无可能,那便是站队。自古成王败寇,须臾之间。只不过,楚皇有令,求得宣于皇后续命灵药者,继承大统。
然谁也不知宣于皇后生的是什么病,只知时好时坏,梦里常有呓语,不知晨昏。诏书各自下达时,各王府皆是一片混乱,虽曾听楚皇提及过,然不知来的如此突然,或者说有几分草率。众人心里,皆是明白,这宣于皇后,对于楚皇而言,重之又重。
墨城,九王府,春微院。
时值早春三月,微风里带着些寒意。但是也不妨碍庭院里四五株桃花粉红样盛开,院子里还有昨夜下过雨的泥草味,草里还有几株不知名的花儿,微黄色,在哪里显得都是一片生机,春意盎然。
院子里走进来,正对门开了一扇,隐隐的可以听见有人在翻动书页声。
来了位年约六旬,头发近乎泛白的长者,提着一壶茶,站着门外,唤了声。
“王爷,老奴给你沏了壶明前龙井。”
不消一会儿,屋里传来的声音,约有些沉闷,道。
“进来吧。”
老者这才小心的进去,唯恐撒了一般。都道九王爷好书,喜茶。满满的看去,到处都是书架子,书架子列了好几层,都各自分类。书架围着的,那便是一座书案,那里还铺好了宣纸。
屋里的主人大概也约莫六旬的样子,但是头上的银丝不多,坐在案前,捧着本书籍。
老者给他早已空了的杯里续上烧开不就煮的茶。
“常英,湛儿回来了么?”
老者把壶置于案下,抬头,眉眼里都是暖暖的笑意,道。
“王爷,湛公子还未曾归,到是给夫人书信一封,说是明日午时可到。”
九王爷放下书籍,拿起了茶杯,凑近闻了闻,茶还冒着些烟气。
“这孩子的性子,怎的不知些轻重。”
“王爷,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九王爷看了常英一眼,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你我主仆五十几载,有话可以直说。”
“王爷,湛公子的性子素来不爱争夺,可如今皇上下了那么一道诏书,明眼的人都知道,咱们九王府的两位公子入选的机会,那是极大的。可是湛公子,老奴怕他心太善,又不太在意,难免到时候,会伤了自己。”
“常英,本王知道,你素来疼爱湛儿,可是这局面,不是能够避免的。说到底,走到最后的才是赢家,没走到的,下场,你我都是可以预见的。”
“王爷说的是,老奴就是想若是湛公子不想卷入,能避免就好了。”
“常英,他要走的路,本王也无法掌握,只是这王府,莫要伤了和气就好。练儿向来气傲,不肯吃亏,对于名利有一份执意。昨日瞧他听到旨意的时候,都带着三分笑意,虽然很快隐下去了,但是本王瞧的清楚,这日后,怕是祸啊。”
“练公子与湛公子是夫人所生,平日里虽然不算太过亲厚,总归还都是和气的。”
“常英,明日午时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