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已经失去过一个记录者太久了。”
白唯君低声道,“若是乃正死了也无所谓吗?”
白刃战沉吟一阵,道,“对,无所谓,你是我们白家的一切,你的性命高于我们所有人。”
白氏家主的骄傲,不要愧对你的血脉。
白唯君忽然回想起了父亲的这句话,父亲说完这句话就死亡了,母亲卜菱总是对此闭口不谈,每次他追问到最后,卜菱总是会流露出怪异的神情。
白唯君突然觉得浑身发冷,他想知道这样做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可是他不敢问出口,就像他心底认定的那样,他是一个胆小鬼。
白刃战看了他很久,最后缓缓道,“好自为之。”
......
白刃战出门后,白乃正忙迎进来,一个劲儿地追问白唯君,问他是不是挨批了。
白乃正问,大哥跟你说了什么
白唯君喉头滚动了数次,只道,没什么。
白乃正沉默了,索性不再追问。
......
观尘镜外,兰纹突然问道,“记录者?是指书写《青凰》的人吗?”
白凰抚扇,点头微笑,“正是。”
白凰笑道,“青凰书的记录者,负责记载四个家族历史上重要的事件,但是记录者本身却是不可参与记录的事件。”
柳鹿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白凰轻笑,“也就是说,如果这些事件里有你某个重要的人深陷险境,就算你在当场,哪怕他就在你眼前,你也不能出手搭救人家。”
兰纹想了想,道,“如果救了会怎样?!”
白凰道,“天下大乱。”
兰纹悚然,“说的我心里毛毛的......”
白凰伸了个懒腰,“安心吧你们,几千年里,在历史上,可没有一个人敢那样做。”
兰纹放心地长舒了一口气。
......
此时,观尘镜中,画面闪动,呈现出一方古色古香的院落。
白乃正举着本书大骂,“抄你的《清心咒》去!”
一本书稳稳当当甩在了白唯君脸上。
白唯君不甘示弱,抡起木鱼就要往他脑袋顶招呼过去。
我记得这个地方,似乎之前昌玉带着我们见过的宗祠,宗祠里头,有一条暗道,走过了暗道,里面藏着的就是画面的这间禅房。
昌玉那时候说,他小叔父临死前,曾经回来布置过这间禅房,那时候我问昌玉难道他家小叔父能预见自己的死期?
后来我想过这个问题,除非那个时候,白乃正已经不想活了。
可是为什么不想活了?
这时,白乃正裹着僧袍指着白唯君哈哈大笑,“哈哈哈!白猴子!白猴子!”
书里居然夹着白色粉末,抹了白唯君一脸。
白唯君往案上摸索,抓起一本大悲咒砸在他脸上,狠声道,“滚出去!”
白乃正躲的欢快。
禅房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一堆人堵在房门口,带头的是个和尚,慈眉善目,面呈福态,穿一身雪白的禅服,他原本的僧衣正裹在眉飞色舞的白乃正身上。
和尚站在纷飞的雪尘里,一脸懵怔。
白唯君气的浑身轻颤,手撑在案板上大口喘气,禅房内一片狼藉。
白乃正不知死活地道,“二哥,你定力不够啊!”
和尚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手抓起一个小子,两个小子不满地叫唤起来。
狭小的禅房里,粉末如雪,卜菱靠在门边掩唇轻笑。
看到这里,白凰突然不笑了,他平日嘴角总是微微上扬的,可是现在却不笑了。
看到这里,我总算是明白,为什么白凰一定要坚持那些已经死去的人将自己的人生重演一遍给我们看了。
我小声询问了白凰,才知道镜子里这个时间点已经发生在柳蒙事件后的第三年。
白唯君和白乃正已经不用再去佛寺,而是留在白氏中门城,在白家古楼设有的禅房里修习,而两个月后,就是世家子弟去往昔宁王城参加考核的日子。
几年后,也就是这时候,白唯君已有了婚约。
而在柳蒙事件以后,白刃战为了保护白唯君的安全,专门给他指派了一个贴身影卫,处处保护他的安全,白乃正对此怨言颇多,影卫在场的时候,白乃正几乎找不到约白唯君喝花酒的空档了,这让白乃正心里非常不舒坦。
白乃正越想越生气,常常对着穿着一身黑漆漆的影卫怒目而视,而包的严严实实,遮着口鼻的影卫只能用露出的双目投去他无辜的眼神,白乃正却并不买账。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白唯君也习惯了三个人出行的日子。
时间长了,就容易荒废,转眼就到了世家考核的大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