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不欢而散后他们就没有再见面,而慕氏和远中的关系也不知不觉微妙了起来。是的,这种山雨欲来的危险感就连远中的普通员工都感觉到了,渐渐的远中里的派系也似乎明朗了起来——那些人是慕氏的,那些人是莫邵谦的,同在一个公司,却能感觉到明显的对立感,让剩下的单纯中立的员工们是两腿战战、夹紧尾巴做人。
——莫邵谦要反出慕氏,远中内战迫在眉睫!
虽然这件事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可慕咏飞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不像是莫邵谦怠0凑漳邵谦隐忍的个性,他要夺回莫氏最好的方法是出其不意、一击必中才对,现在他的野心昭然若揭、远中满城风雨,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慕咏飞皱起了眉头,要知道虽然慕氏子公司出事、甚至把慕董事长送进了医院,那个项目说是棘手但还不足以让慕氏伤筋动骨,可莫邵谦背后这一番动作却暴露了他自己,也让他手里的王牌铭远浮出了水面——虽然他确实成功让慕氏恶心了一把,但打草惊蛇的后果或许会是得不偿失。
莫邵谦会犯这种错误吗?慕咏飞很怀疑这一点,那么莫邵谦这么做难道是有什么深意吗?知道莫邵谦捣的鬼后,慕长河就防备着他的发难,慕氏在远中的控股接近半数,还有其他一些稳定持股的股东,莫邵谦就算将市面上的散股全部收入囊中也绝对撼动不了慕氏的控股地位,更何况为以防万一慕氏也在收购散股——目前看来就算莫邵谦挑起内战,慕氏也是稳操胜券。明明形势对慕氏来说是乐观的,可慕咏飞没法安心下来,她甚至有些暗暗地期待,期待着莫邵谦到底会使出什么手段。
不过在此之前,她得把他们之间的事彻底了结。
于是莫邵谦终于知道了她说的“一个人想离总能离”的方法了——慕咏飞打电话来,给他下了最后通牒,说如果他不签字离婚,她不顾慕莫两家的脸面也会起诉离婚。他们已经分居超过两年,她若当真起诉离婚,他无能为力。
最后莫邵谦失眠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约慕咏飞见面,当着她的面把离婚协议书签了,但条件是慕咏飞必须跟他一起去出一趟差,结束了他就把签好字的协议书给她。
在这个节骨眼上莫邵谦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出差还非得带上自己?慕咏飞实在是想不通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那份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触手可及,她犹豫了一下,答应了他的条件。
两天后,他们两人再加上莫邵谦的助理一行三人踏上了飞往中国西南的飞机。飞机落地后,他们并没有在城市停留,而是改乘汽车,数小时的行驶,高楼换做群山,翻过一道又一道山岗,最后汽车将他们送到了一家坐落在深山的度假酒店,或许称之为山庄更为合适?慕咏飞站在这家颇具西南意趣的酒店前如是想到。
这家酒店虽然有些偏远,但环境舒适,周围的景色更是一绝。西南多山,酒店也被群山环绕,推开酒店房间的窗户,从阳台就能看到俊秀巍峨的山峰、蜿蜒匍匐的峡谷还有远处若隐若现泛着波光的河流。现在已经是深秋了,这片天地却丝毫不见萧瑟,仍然充溢着蓬勃的生气,葱郁繁茂的植被泼洒着深浅和宜的绿意,金秋又在其中点缀上或金黄或火红的妙笔——慕咏飞撑着阳台栏杆,有些陶醉地深吸了口山中清新绝伦的空气,心想莫邵谦订的酒店倒是不错,据说这边还是登山、徒步、溯溪的圣地,不远处甚至还有蹦极台,可就算不去尝试这些年轻人的运动,就这样看着山景喝茶发呆也是不错的。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第一天大家就好好休息。第二天莫邵谦开始工作了,他来这儿似乎是和人谈合作,慕咏飞自回国来就一直在慕氏帮忙,这是远中的项目还是他私底下的活计她并不清楚也没兴趣知道,于是莫邵谦和助理在会议室里忙了一整天,而她当真窝在酒店看山景发呆,本来她还想出去走走,奈何天公不作美一早就开始下雨。
第三天,慕咏飞起床后就发现莫邵谦的助理已经离开了——他们昨天一天就已经将合作案谈好了。慕咏飞抿了口咖啡,看向坐在对面的他,看来这只是一个小案子而已,或许迟些谈,不然对方去找他,哪里会需要大忙人莫总大费周章地跑过来,他到底想干什么,她越发猜不透他的想法了。
外面还在下雨,慕咏飞依然窝在房间里,却没了昨天的闲适,她在等他的行动。
这天没了工作,莫邵谦果然来找她了,下棋、打桌球、看电影,一起坐在阳台上看书听雨,在餐厅为她弹一曲虽不纯熟但真挚的钢琴曲,邀她踩着节奏跳一曲舒缓的华尔兹,这么一天下来,慕咏飞哪里还会不明白他的用意。晚上,躺在浴缸里的她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勾起了一个浅笑,还真是来度假么,可惜连天气都不站在莫总那边,恐怕莫总原本诸多打算都付诸东流了呢。
新的一天,起床后没多久莫邵谦便又找上门来,慕咏飞将他让进房间,在起居室坐下后,还没等他开口,她便直接说道:“如果还是昨天的那些把戏,莫总还是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我看莫总的公务似乎已经谈完了,既然如此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我陪你跑了这么一趟,协议书还希望你能给我。”
闻言莫邵谦的脸瞬间黑了,他用黑沉的目光看着她,她则平静地回视着。他开口:“再陪我去一个地方,去完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