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润喃喃地道:“还真是有些味道。”
顾玄嘉在一旁安静地喝个茶水,目光在一楼的茶客里一个个逡巡着,冷静而深沉。
很沈明润回过头来触及顾玄嘉的神色,一愣,才回过神来:“你来这里,是为了查案子?”
顾玄嘉目光收回,看向她,轻轻地点可点头,确实如此。
“前两天,吏部死了一个官员。”
又死人了?沈明润微微错愕。
顾玄嘉低声说道:“死者死之前,很喜欢来这里听戏,所以我过来瞧瞧,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沈明润这下明白了。
总之友发生的地方,总是少不了大理寺忙碌的身影。不过沈明润最近对大理寺改观不少。
台上正唱到十里长亭送那张生赴京“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悲凉凄紧,催人心折。
沈明润看得正入迷,低头啜了一口茶水,眼角余光不小心瞥见台下的一个男子,正望着台上的云霜姑娘,目光都看痴了。正是在茶棚里看见的范旻显。
看他这个神情,沈明润不由地想起了在茶棚里那帮公子说的话,看来这范旻显对德宁县主,也不是那般一心一意。
“那人是今年的新科进士,范旻显,怎么了?”顾玄嘉见她一直看着楼下的范旻显,下意识问了一句。
沈明润收回目光看向他:“怎么,他还是新科的进士?”
顾玄嘉点了点头:“进士榜上第六十八名,皖南人,家世倒是一般。”
沈明润好奇道:“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难不成把榜上有名的人都调查了一遍不成。”
顾玄嘉轻抿了一口茶水:“这些进士以后要在朝廷各处担任职位,自然得身世清白,这些吏部都要知晓的,我也凑巧了解过罢了。”
“我今天在茶棚里,凑巧听见他和几个人在说话,好像德宁县主对他有意?”
德宁县主是荣郡王之女。以范旻显的家世,进士六十八名,按照惯例,应该到地方上去任职,留在京里的可能是极小的。不过若是得到县主和郡王的垂青,那就不一般了。
“确有此事。”顾玄嘉点了点头。
一出戏唱完,顾玄嘉叫来小二,朝他道:“不知道,可否见一见你们班主。”
小二有些为难地道:“这个……我们班主,一般不见人。”
这时顾玄嘉拿出一样东西来,递给他:“这样呢?”
小二脸色顿时严肃起来,从顾玄嘉手里接过面具:“小的这就去请示班主。”
沈明润一直注视着楼下的动静,唱完戏后,云霜姑娘便跟着其他伶人一起回了后台,退场的茶客挨挤着往门口涌去,一时混乱无比。而在这混乱中,沈明润眼尖地看见有个人进了戏台的门口,分明不是戏子,却戴上了面具,看衣着,正是范旻显。
沈明润摇了摇头,觉得甚是无趣,懒懒地将目光转了回来。
然后就看见了顾玄嘉手里也拿了一只面具。她有些讶然:“怎么你也有这个面具?”
顾玄嘉眸光微顿:“这面具是从被害的吏部何大人那里找到的,怎么,还有谁有?”
沈明润吓了一跳,这面具怎么还同人命扯上了关系,忙道:“方才那个范旻显,手里也有一具。”
顾玄嘉目光一凛,朝楼下望去,现在大部分人已经出去了,已经看不到范旻显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