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凤儿……”
德庆帝一看完奏章就急匆匆赶去永信宫,还未踏入内室,就见一个穿粉色衣衫的宫娥拦在门口处:“官家,娘子已经睡下了。”
“你是?”德庆帝眯起眼睛打量这个看起来显的很幼小稚嫩的宫娥。
“奴是跟着娘子一起进宫的,奴唤碧桃。”宫娥低头行礼,一脸的镇定自若。
德庆帝瞧了赞赏的一点头:“倒也是个好的,伺侯好你家娘子,朕自然有赏。”
碧桃轻应了一声,德庆帝推门直入:“朕不说话,扰不到你家娘子。”
说着话,他已经进了屋,绕过隔断,却见床柱上浅碧色绣桃花的纱幔放下,隐隐约约的见床上躺了一位丽人。
德庆帝只觉得心头一紧,靠过去瞧了几眼,看确确实实是李凤儿,这才大松一口气。
他轻掀起纱幔,细细打量,却见李凤儿侧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卷曲上翘,安安静静的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艳红的唇轻抿,不知道是不是在睡梦中咬过,那艳色显的通透的很,散发着点点光晕,便像是,便像是熟透了的樱桃,叫人恨不能咬上几口。
低下头,德庆帝把李凤儿踢到一旁的被子拉好,轻轻与她盖在身上,笑着摇了摇头,回身对碧桃道:“朕先走了,晚间再过来。”
碧桃一直把德庆帝送到永信宫门口,俯身行礼:“恭送陛下。”
等碧桃回还时,却见李凤儿早已坐起身来,银环端了盆水在一旁伺侯着,碧桃惊道:“娘子醒了?怎的刚才官家来的时候……”
李凤儿扑哧一笑:“他来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只是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便装睡,总归是叫我再好好想想要以什么面目见他才成吧。”
银环瞪了碧桃一眼:“大惊小怪什么,娘子自然有娘子的思量。”
“是。”碧桃鼓了鼓腮帮子,随后又喜道:“娘子可饿了,奴去叫人拿些吃食来。”
“等会吧。”银环压低了声音:“官家可才走呢,咱们永信宫就要吃的,这不明白着糊弄官家么。”
碧桃这才想起这磋来,赶紧吐吐舌头。
李凤儿轻笑,又拉过碧桃问:“这永信宫里里外外你可都检查了?有什么不好的一定要寻出来。”
碧桃明白。这是叫她看看哪些东西有毒,哪些东西对身体不好。
轻轻摇头,碧桃郑重道:“娘子,奴都已经检查好了,除去永信宫库房里存了一些高宗时妃子的旧物上有绝育的药,其余都好。”
“那些旧物就封存吧,千万不要拿出来摆放。”李凤儿想了一下才道:“我在这宫里无依无靠的,以后有什么事就靠你们两个了,你们也辛苦一些,多留几个心眼子。等咱们站稳了脚跟,那时便轻松了。”
正说话间,就有永信宫里的宫娥太监过来请安。
李凤儿等他们嗑了头。一一瞧过了,又叫碧桃放了赏,才留了两个大宫女在一旁伺侯,其余的都叫他们出去了。
李凤儿的位份是嫔,按定例是有两个一等宫女,四个二等宫女,及八个粗使宫女,另有永信宫的总管太监。杂使太监共八名一起伺侯的,这一等宫女的例,李凤儿自然是要给碧桃和银环的,二等宫女便指了永信宫中四个年纪比较长的宫女,分别名穗兰,芷兰,青兰和蝶兰。
那管事太监叫小筝子,听说是官家特意从万安宫里点出来放到永信宫的。自然,李凤儿待他便也友善的多。
穗兰和芷兰年龄最大在宫中时间最长,李凤儿就留了她们在屋内询问,问了好些个日常需要注意的地方,问完之后轻舒一口气。庆幸她是在德庆帝的后宫,因着明启帝后宫只王太后一人。这么多年后宫没有妃嫔,好多礼节都几乎是废了的,在礼仪上对于她要求的并不严格。
听穗兰说当年高宗后宫里百花争艳可都争不过一个田贵妃,后宫完全由田贵妃把持,田贵妃制定了许多苛刻的宫规,整的底下妃嫔日子很是难过,不知道有多少娇花进宫没多长时间就调零了,当时的后宫,那才真正的是凄惨万分呢。
问了好些宫中的小道消息,李凤儿对于后宫更加的了解,才说要到院中逛逛,便见几个小太监鱼贯而入,另有一个大太监缓步走在最后。
见了李凤儿,那大太监赶紧上前,脸上带着笑:“奴婢段大成见过贤嫔娘子。”
段大成?
李凤儿顿时仔细打量这大太监,见他不过三十来岁的年龄,穿了褐色直缀,头戴高帽,容长脸,细眉长眼,鼻直口方,倒是长的颇为端正。
“段公公到永信宫所为何事?”李凤儿等他走近了问。
段大成一使眼色,几个小太监或抬箱笼,或拿托盘上前,段大成一笑:“这是官家赏给娘子的衣服首饰,还有一些摆设。”
说话间,段大成亲自指了一个托盘中叠的整齐,撂的高高的衣服:“这是嫔位该穿的礼服,前些日子才赶出来,官家送来与娘子,又亲订了后日便册封娘子。”
李凤儿点头,叫人收下这些东西,碧桃上前对段大成一笑:“有劳段公公了,这是与段公公和几位小公公吃茶的。”
碧桃递上一个袋子,段大成收了,收取袋子的时候两个打个手势,目光相视,会意一笑。
段大成拱拱手:“东西送来了,奴婢告退。”
段大成一走,李鸾儿就说要试衣服,把几个宫女打发出去,等屋里就剩下她和碧桃银环三人时,李鸾儿一面叫银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