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鸾儿把金夫人放到床上,扒开她的衣襟看了看,发现她伤口已经止血了。
再想一下金夫人似乎吃了一大把药丸,李鸾儿想着,那应该是止血的小药丸,又看了看,金夫人的伤口没有包扎,看起来挺吓人的。
如今正是倒春寒,山间庙宇里是很冷的,李鸾儿怕冻着金夫人,给她盖了厚厚的被子,转身出去用最快的速度抓了一只羊,很快把羊宰了,把羊的小肠洗净,制出羊肠线来。
在末世的时候,因着生存环境的极大恶劣,像李鸾儿这样的人受伤那是家常便饭,那时已经没有好的医疗条件,受了伤大多数也要自己治,李鸾儿因此培养了一手很不错的外伤缝合技术。
她拿出缝衣针,先把线穿好,再在火上烤了,一边烤还一边嘀咕一句:“这条件,比末世时还简陋,将就着吧。”
金夫人是被疼醒的,她一睁眼,就看到李鸾儿那张放大的秀气面庞,李鸾儿的脸是挺漂亮的,可她做的事情却一点都不漂亮。
金夫人转息就见李鸾儿拿了缝衣针正在她身上缝缝补补,虽然李鸾儿很认真,可金夫人还是气的差点没再次昏过去。
“你,你傻啊……”
金夫人疼的一颤,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
李鸾儿伸手按了她一下:“别动,差点缝歪,我说,你怎么就醒了,能不能坚持,要是不能坚持的话,我不介意先拿绳子把你绑起来。”
看着李鸾儿动作顿住,金夫人抽抽嘴角:“老身这辈子什么没经过,不过缝合伤口,怕个甚,你继续缝。”
李鸾儿听了,丝毫不客气,手下穿针引线的动作更快,没几下便把伤口缝好了,她还极恶劣的打个蝴蝶结,打完了,拍拍金夫人的手臂:“这个可不能白缝,记得给钱。”
金夫人气闷:“老身没钱。”
“你是想白吃白喝?”李鸾儿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金夫人,一脸恼怒:“姐白救你了?告诉你,没钱就以身相抵,以后给姐做牛做马,用自己的劳力换钱。”
说完这句话,李鸾儿转身出屋,没一会儿拿过洗净煮好又晒干的白色布条细细的给金夫人包扎好伤口,又端了一碗浓稠的汤汁递过来:“先喝吧。”
金夫人二话没说,接过来大口大口喝干:“老身先把伤养好,等伤好了,自然会想法子与你银钱。”
“但愿吧。”李鸾儿耸耸肩:“你记得就好,你若忘了,姐让你死都不得安宁。”
恶狠狠的威胁完,李鸾儿转身出屋,没一会儿,香香的肉味传来,金夫人闻了闻,叹了口气,开始闭目养神。
待到了晚间,屋里多了油灯的光亮,金夫人睡了一觉,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李鸾儿端着大碗进屋,又是一碗味道古怪的汤水,金夫同样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喝了下去,李鸾儿把碗收了,打开柜子又拿出一床厚棉被:“晚间天凉,你多盖点。”
金夫人看李鸾儿穿的单薄,再者,她把床占了,晚间李鸾儿不知道要睡哪里:“我不盖了,你盖吧。”
李鸾儿笑笑:“我倒是用不着。”
说话间,她拽了张椅子过来,盘腿坐在椅子上开始锻炼精神力。
金夫人看她这样子也不再劝,伸手颤抖的从身下系的荷包里摸出一瓶药,打开盖子闻了闻,笑笑,吃下几颗药丸子,之后便又开始休息。
不说李鸾儿如何。
只说那日张道长一走,崔正功脸色就很难看,其余的人看他这样子,也纷纷起身告辞。
薛起倒是留了下来,劝他道:“崔兄,这又何必呢,天命如何不是一两个人说了算的,我看,张道长说的未必准。”
崔正功脸上更黑:“若是,万一准了呢。”
“呵呵。”薛起冷笑两声:“怎么可能,李家两个小娘子要真有那好命,李秀才两口子又怎么会早早就死了,崔兄万不可听一面之言,你仔细想想,就李家现在的情形,李大娘子被你休了,哪里又能寻到好下家,李二娘子长的是好,可没一个好身世,便是有命去富贵人家,那也是做妾的命,再说李大哥儿,本就是个痴傻的,这辈子也就只能是带累两个妹妹的命了。”
说到这里,他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张道长也是疯魔了,怎么想李家也是翻不得身的,他又如何偏说李家小娘子有富贵之命?这不是骗人又是什么。”
崔正功一听这话很有些道理,不由沉思。
这世道到底是男儿的天下,李春那小子痴傻的不行,根本不能顶门立户,李鸾儿以后又怎么会好?
若说李春是个有为的读书人,或者有李秀才那样的能为,或者,崔正功还能相信张道长的说法,可是,明显的李春就是个傻子,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了的傻子,有这样的兄长,再加上无父无母,谁家又乐意娶李鸾儿和李凤儿。
这么一想,崔正功放下心来。
等他回去的时候,正好碰到崔老爷,因着已经把这事抛在一旁,崔正功也并无与崔老爷说起。
只是,夜深人静时,崔正功不由又想到张道长的判断,到底存了几分心事。
正巧第二日是崔家往张家送聘礼的日子,崔正功一大早忙的脚不沾地,哪里还顾得上去想李鸾儿。
这日,金夫人醒来,便见一室明亮,转头四顾,就见离床不远的小几上放了一个白瓷瓶子,瓶中插了几枝野花。
虽然说是野花,可香气却很好,那野花插的也很有意趣,金夫人不由看呆了去,又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