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着褴褛的灾民几乎一拥而上,将官家所坐的这辆马车团团包围住,一个个眼睛瞪的极大,眼中满是红血丝,那一双双眼睛如饿狼一般盯着马车。
“给口吃的吧,善人啊,救救我们吧。”
一双双干枯的手伸出来,有的几乎要掀起帘子伸进马车里边。
有的灾民抱着自家瘦小的孩子往马车上递:“大善人,将俺家的娃带走吧,俺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们。”
车子再不能前行一步,邢虎和马涛面色惊变,心里已经将那多事送馒头的人骂了无数遍,可还得指挥着侍卫去赶那些灾民。
柳木和于希更是急的团团转,想要去瞧瞧官家如何了可才一下马车就被灾民给围了。
好几个灾民伸着又黑又脏的手扯着柳木和于希的衣衫:“大老爷,行行好吧,给口吃的吧。”
“啊!”
马车内,郑美人尖叫一声,瑟瑟发抖的直往官家怀里钻:“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敢……”
官家也吓了一跳,看到越聚越多的灾民脸都白了。
☆凤儿靠着车壁静默不语,官家看看李凤儿,再看看要往他怀里钻的郑美人,使劲将郑美人推到一边,又将李凤儿拉过来抱住,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凤儿,一会儿如果实在冲不出去的话,我们就将郑女和吃食全部推下马车,朕护着你出去。”
☆凤儿心中一惊,再就是彻骨的心寒:“郑女如果被推下去可就没命了,她……可是才救了您的。”
。女眼泪流的更凶了:“相公,奴,奴没有想到。都是奴的错。”
“朕管不了那么许多了。”官家咬咬牙:“只要你安好便行,郑女她能够为朕而死,那是她的福份。”
这样的话官家竟然面不改色的说出口,叫李凤儿更不知道怎么说,要同情郑女吧,她可没这种心思,要知道。眼前这一切可都是郑女惹出来的。她为了在官家面前表现她的善良丝毫不顾忌后果,敢将馒头扔给灾民,这无异于将一块肥肉扔给饿狼。不但不能添饱饿狼的肚子,反而叫饿狼更加的饥饿,更加激起凶性来。
≮便是这个样子,灾民的凶性全被击发了。不用非常手段,哪里能再走得了。
☆凤儿很想说官家凉薄。可是,官家将郑女推出去却是为了叫她突围出去,这叫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今天是朕没听凤儿的劝靠,是朕的不是。凤儿,朕护着你走。”
官家一边说一边将郑女捉了过来,又拿出所有的吃食来便要往外抛。李凤儿看他虽然面色惨白,可还是咬牙叫自己先走的样子。心下不由一软,拍了拍官家的手:“不必了,我有法子出去。”
说着话,李凤儿从车厢中寻出一把宝剑来,手持宝剑矮身钻出车厢,她一身淡蓝碎花棉布衣裙,站在车辕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要往上攀爬的灾民,冷笑一声:“识相的都给我往后退,不然,我后中的宝剑可不长眼。”
可是,灾民又哪里会受她威胁,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更有甚者竟然伸出脏污的手去抓李凤儿的脚,想要将她扯下马车。
“相公。”
车厢内郑女吓的缩成一团:“凤儿姐姐好危险,奴好害怕。”
官家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双拳紧握,咬牙忍耐着没有发出声音。
☆凤儿瞧那些灾民将马车越围越紧,还有人去扯马车上的油布,便狠一咬牙,手中宝剑挥出,就听得惨叫连连,鲜血洒的满车满地都是。…
再瞧时,就有好几个灾民已经身首异处。
李凤儿举起染血的宝剑来:“再有前进者便如同他们,姑奶奶叫你们不是好死。”
大约是李凤儿出手太快,那样的干净利落,她的神情更是冷肃之极,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犹如实质,真正将那些灾民给吓坏了,再没人敢上前,李凤儿瞧了,又是一剑,再度倒下好几个人来,此时,那些灾民才真正害怕了,一个个的朝后退去。
片刻之后,所有的灾民都回归自己的帐篷前,再没人敢围着马车。
邢虎大松一口气,赶紧和马涛上前护卫,于希和柳木也都哭丧着脸上前给官家请安。
李凤儿矮身钻出马车,将宝剑往车厢内一抛,指着宝剑上的血对郑美人厉声道:“本来他们可以活的好好的,并不用受刀剑加身之苦,可都是你的自作主张不听人言叫他们死不瞑目,郑女,说不得晚上他们会来找你报仇呢。”
李凤儿这么一句话吓的郑女更是缩成一团,整个人都哆嗦着:“不是我,不是我,我也是一片好心。”
官家抬头看看李凤儿威风凛凛的样子,再瞧瞧郑女的窝囊样,心下鄙夷,拽李凤儿在身边会下,掏出一块干净的白帕子将李凤儿手指上沾的血一点点擦拭干净,又伸出脚踢踢郑女:“还不快谢过贤妃救命之恩,若不是贤妃,朕早将你推出去了。”
郑女不情不愿过来谢过李凤儿,李凤儿将脸扭到一旁冷哼了一声,又对官家道:“相公,我不过一时震住那些灾民,咱们趁他们还害怕的时候赶紧离开这里吧,若不然,等一会儿他们又觉饥饿时,难保不会再围堵一次。”
官家一听哪里还顾得上别的,赶紧叫人赶着马车离开这里。
围着整个灾民的聚集地转了一圈,官家一脸沉思,催着车夫赶紧回京。
等回到宫中,官家扔下郑美人不闻不问,陪同李凤儿回了永信宫,李凤儿瞧了一眼脸白白的,分明很是落寂的郑美人一眼,心底更加冷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