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
李春一见顾大娘子,立时眼睛一亮,起来就朝顾大娘子跑去,小心的扶着顾大娘子进屋,又将那擦的油光水亮的红木椅子用袖子擦了又擦,这才叫顾大娘子坐下:“娘子坐。ls. ”
见顾大娘子坐定了,李春献宝似的捧起一碟子干果放到顾大娘子跟前,又赶紧倒了滚滚的热茶:“娘子吃果子,喝茶。”
李鸾儿坐在一旁冷眼旁观,满心的不是滋味。
甭看李春比她大,她管李春叫哥哥,可李鸾儿到底两世为人,两辈子年龄加起来做李春的祖母都足足有余了,她对李春可以说是当孩子养着的,时时处处替李春打算,瞧见谁对李春不好,欺负李春李鸾儿便不依。
可就是她这么千娇万宠的养着的哥哥这会儿子却对另一个女人大献殷勤,虽然说那女人是她嫂子,可李鸾儿心里总归是有些别扭的,就好像自家辛苦养大的孩子成了别人家的一样。
顾大娘子叫李春伺侯的很是不好意思,接过茶水柔柔的笑了一下:“相公也坐。”
“我坐着呢。”李春在顾大娘子身边坐下,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偷瞧了顾大娘子好几眼,满心满眼的甜蜜几乎都要溢出来了,叫李鸾儿大呼吃不消:“哥哥,你莫再瞧嫂子了,嫂子脸皮子薄叫你看的臊了。”
“不看,不看。”李春脸红红的,吓的赶紧摇手。
顾大娘子也脸红了,垂头小声道:“妹妹总是打趣我们。”
李鸾儿笑着摇头:“得,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哥哥的事吧。嫂子大约是不知道的,哥哥可是叫人欺负了。”
顾大娘子立时抬头:“大郎,你……怎生回来不与我说?”
“我,我。”李春憨笑着抓抓头发:“不想叫,娘子,担心。”
“原来哥哥不想叫嫂子担心啊!”李鸾儿故意调笑,特意将啊字拉的老长:“我可是哥哥的亲妹子。哥哥便忍心叫我担忧?敢情我是捡来的呢。”
一句话叫李春和顾大娘子又红了脸。顾大娘子拿帕子掩住面小声道:“妹子若是再拿我和你大哥开玩笑,小心我与妹夫告上一状,叫他来收拾你。”
而李春在脸红过后却又很郑重很认真的叮嘱顾大娘子:“莫与妹夫。告状,妹夫,打不过,妹妹。妹妹厉害,有事告诉她。”
这话听的李鸾儿脸上笑容更盛:“是极。是极,你家妹夫是打不过我的,你们告状都是白告的,不过哥哥有一句话说的倒是在理。你妹妹我厉害着呢,有事自然是要告诉我的。”
顾大娘子这才一甩帕子啐了一口:“显见得你们是亲兄妹,自是亲近。总是拿我开玩笑,以后再如此我可不依了。”
唬的李春又给顾大娘子赔了一通的不是。顾大娘子才笑了起来,她边笑边道:“大郎是个实在人,心眼自是不如旁人多的,妹妹教他上手便打倒是个好法子,可也不能教大郎将人打死,若是上边追查下来,咱们可是吃罪不起的。”
甭看顾大娘子是太后的亲外甥女,现在又得封郡主,可她从小就被欺压,是个老实本分的,便是如今富贵了,可也做不来仗势欺人的事。
李春一听顾大娘子这么说,也担心的看着李鸾儿。
李鸾儿摆摆手笑道:“你们自是不必担心的,就按照我说的去做,总归出了事也是他们不守军纪,不听号令,军营之中不听上峰命令,便是死了也白死,说到哪里都说不破天去。”…
她这么一说,李春和顾大娘子才放下心来。
李春将胸脯拍的啪啪作响:“妹子放心,我回去就,就收拾他们。”
敢情李春跟顾大娘子也学会了收拾这个词,他这话一出口,倒叫顾大娘子和李鸾儿险些笑倒。
又歇息一会儿,李鸾儿就赶李春带顾大娘子回家,李春好几日才能回一次家,总不能把时间都耗在她这里吧,怎么说人家小夫妻分离了好些日子,总得回去亲热亲热。
等把两人送走,李鸾儿才回房要抱自家小子,便见严承悦推了轮椅进来,往日严承悦回家脸上总是带着笑,今日也是带着浅浅笑容,可笑容里怎么看都多了两分凝重。
“怎么了?”
李鸾儿几步过去推了轮椅进来。
严承悦摇头苦笑一声:“今日官家发作了康家,说不得朝庭又有动荡了。”
“皇后小产时仪嫔不是叫陛下给废了么,当时陛下只是训斥了康家一通,可没怎么发作,今日怎么又算起后帐来了?”
李鸾儿有几分不解:“我听人说张相公与柳木最近关系很是亲近,柳木如今又执掌半个朝政,如何肯如此不给康家颜面。”
说到此事,严承悦笑容更苦了些:“娘子有所不知,官家实在是……太过贪玩了,什么事都能做玩笑来办。”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与我分说分说。”李鸾儿拍了严承悦的手一下,蹲下身子目光与他齐平,脸上有几分担忧之色。
严承悦回手握了她的手慢声细语的与她慢慢分讲。
却原来官家未登基前打小伺侯他的亲近太监一共有四人,其中于希和柳木因为很能玩乐,所以官家对他们俩最是亲近些,只是另外两个太监也因着打小伺侯官家很小心仔细的份上很得官家看重。
那两个因为年纪较大一些,也没有什么功利心,倒是把后宫当成养老的地方,轻易是不会出头的。
可也并不表示这两个太监就是没权没势任人欺负的。
这两位一位姓谭,是成年之后去的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