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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进京的事情,俞欢一早来户部也听其他大人提到了此事。
她从记事以来,跟在俞楼一旁,所学的也非只是一些闺阁里头事情。
当年她考中女仕,自然心中对于这些国家的事情也关心,听到齐国使团的事情急忙停下脚步,站到说话的几位大人一旁。
“齐国使者怎么来得如此快?”一个上年纪的老大人摸着胡须说着,有些担心的意思,“往年就算是打胜仗,其他国家的使臣也是一两个月才能到,这次为何如此之快?莫非是齐国里面还藏着坏心?”
不少大人心里也是想到此处,赶紧跟着这位老大人附和说:“就是这个道理。”
“齐国使团按说不该是这个月底到,就算是快马加鞭也得下个月初才是。”
“班尚书所言不差。”
“……”
俞欢站到一侧,仔细地听着各位大人的辩驳,但始终没有听到一个令人满意的说法。
诸位户部大人的意见也没有一个统一,各自都打算四散离开。
俞欢也觉无趣,正当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道稍显青涩的声音。
“各位大人请留步,学生有不同的看法。”
俞欢再次转身,一遍扫视之后,目光落在一个身着新晋户部宣判官服的人身上。
那个人,一身青色官服,眉眼之间透着一股通透之意,整一个从头到尾的新人。
一个新人,竟然敢在各位老臣面前耍招式,真是十分有趣,俞欢还打心眼里面想要听一听这个人能说出什么有意思的话。
各位老大人看着这个新人,彼此一看看我,我再看看你,大眼瞪小眼,低声的讨论声瞬间布满整个院落。
“这人是哪里的新人?”
“没有任何品级,就敢出来招摇,看来就是今日才来的人。”
“初生牛犊不怕虎…”
一遍混乱过后,终于有一位户部的大人站出来看着那个新人说:“可是你适才说你对于使者的事情,有不同的看法。”
那个新人后面也站着几位新人,看到前头带头的人被几位户部老大人问到事情,顿时心中紧张起来。
有的人赶紧偷偷伸出手,拽拽那个新人的衣袖,低声提醒说:“不要承认罢…”
他们这些人是经历多久的时间,才艰难进到户部,虽说不是正经官职,可是好歹也是一个盼头。
不能随意丢掉饭碗啊!
“臣俞世非是刚刚来户部的新人。”俞世非自报家门之后看着周围的大臣。
“俞世非?”
俞欢心中默念出三个字,瞧着周围人看热闹的居多,接着抬头继续看着各位新人之中异常突出的俞世非。
她倒是想要看一看,究竟俞世非心中的“正常”从何处得来。
“齐国使者早些到京城来实在并非坏事。”俞世非察觉到身上的各种目光,有打量有审视的,也有鄙夷嫌弃的,可是他却毫不在意,继续说:“可能是诸位大人多呆在京城,不知道齐国里面发生的事情。”
齐国里面发生的事情?
诸位大人也的确是不清楚其中,朝着俞世非点着头。
“齐国有五位皇子,如今却是四皇子掌国,可知其中内部损害的有多大。”俞世非没有觉得不该说的事情,“所以说前些时候的那场大战,说着好听一些是获胜,说的难听一些就是这场仗根本打不起来。”
贺阳侯带着西北军到处征战,战绩无数的传奇的事情被不少百姓编为传奇人物,户部的大臣之中甚至也不乏一些拥护者,所以俞世非的话说得有些大胆。
“你这说法好生无赖,无凭无据,凭什么让人信服?”
一言惊起众怒。
不少户部的大臣渐渐地把话里的矛头指向俞世非的本人。
“该去找人查一查此人是如何进的来我等户部的大门。”
“就是,就是。”
一个户部新人的一番无凭无据的言论就能让整个院落沸腾,俞欢当真觉得看得是一出热闹的戏,嘴里噙着笑意,看着眼前的各位。
俞世非耳朵里听着诸位大臣的指责,目光落到人群中唯一的那人身上。
戏看够了,就赶紧出来。
糟糕被发现了,俞欢心虚的低着头,步伐不快不慢地踩着,从人群之中站出来。
诸位大人都清楚如今俞楼的地位,对于俞楼唯一一个外甥女自然平日就是照顾居多。
此刻看到俞欢也在人群里面,赶紧上前说:“俞大人也在?”
俞欢官媒平日呆的院落,距离他们不是一般的遥远,这会看到俞欢,才觉得奇怪。
“前日和昨日没来,刚刚才到,听到各位提到使者,偷着听了。”俞欢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指指刚刚说出“不实言论”的人说:“这位俞世非是我的堂弟,刚才他说的话完全是胡乱说的,没有什么意思,所以还得请各位大人多多见谅。”
俞世非后面的新人听到俞欢的话,面上充满着惊讶的眼神,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站在他们面前的俞世非可是从进京到如今时刻都是跟着他们这些落魄子弟在一起,平日里也没有什么派头,没有想到来头竟然这么厉害。
眼前站着的人,十有就是户部的唯一那位女官,她既然说俞世非是她的堂弟,那么俞世非得身份可想而知。
“阿欢说得是哪里话。”
俞欢都开口让他们多多见谅了,诸位大臣碍着俞楼的面也不能多说什么,急忙点过头把聚集的人群疏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