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桑年轻身体又很好,月事向来准时,可是这月已经超出预订日期四天还没有来,她心中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会这么巧吧?
她也不敢胡乱猜测,让曼拉去药庐请了潘朔过来。
潘朔一边诊脉一边捋着下颌的那捋胡子,时而皱眉,时而叹气,表情那叫一个高深莫测,把了一柱香的脉也没说半个字,跟他平时的话痨属性完全不相符。
顾小桑抓起旁边的核桃丢到他身上:“你倒是说句话啊,这时候还装什么高深。”
潘朔收回诊脉的手:“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顾小桑白了他一眼:“你存心给我添堵是吗?”
潘朔见她又拿起核桃准备扔过来连忙跳起来躲开,见核桃落了空,还调皮地冲她做了个鬼脸,不管从哪个方位看都特别欠打,顾小桑干脆拿起一旁的书看不理他。
潘朔见她不说话,主动凑过来自顾自地说:“好消息是你有喜了,坏消息是你是第一个怀孕的男人,哈哈哈!”说完他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看来我铮小子的补肾秘方效果很好。”
呸!不要脸!
她怀孕明明是穆铮夜夜辛勤耕种的结果,现在种子发芽,顾小桑却犯了愁,她已经死了,死去的人怎么能怀孩子呢?穆铮接到消息过后立刻从瑞王府赶过来,他之前怕有了孩子以后分润了顾小桑对他的爱,可是当她被元丰帝赐死的时候,他最遗憾的便是没能和她有个孩子,如今听
说她怀孕,喜极而泣。
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上次这般笑还是在与她成亲那晚。
“我当爹了!”
“我当爹了!”
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像个傻子一样。
他横抱着顾小桑不停地转圈,把她转晕了。
“慢点,晕了。”顾小桑扶额。
穆铮怕伤到她连忙将她放了下来,他立刻让夜枭回王府将府里的补品送来,等补品送来后他又觉得不妥。
“不行,你住在这里我不放心,立刻随我回王府。”他要时时刻刻看到她才觉得安心。
“以我现在的身份,住进瑞王府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顾小桑指着嘴角的胡子说,说不定有人会在背地里说,瑞王死了王妃受到刺激不爱女人爱男人了呢。
“谁让你扮男装。”说道这个穆铮就生气,搞得他想和她亲近还要偷偷摸摸。
“就算我不扮男装又如何?”顾小桑反问道。穆铮沉默了,是啊,就算她不扮男装又如何?顾小桑已经被元丰帝一杯酒赐死了,难道让她一直偷偷摸摸地生活下去,难道让孩子出生之后,也无法看清母亲的真实
面容?
不!
“你放心,我一定会在孩子出生前查出真相,我向你保证。”穆铮握着她的手,凝望着她的眼睛说,他很少许诺什么,但凡许了必定会竭尽全力达成。
穆铮的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他之前的做地太温和,只是派人去查,可是查来查去有用的线索并不多,既是如此,何不激进一点,逼对方露出破绽。
对方用顾家的十多杀人命栽赃陷害顾小桑,实际上是却是冲着他来的,目的是为了离间他和元丰帝,阻止他回到京城。
那么他反而其道而行,对方怕什么,他便做什么。
忌惮他与元丰帝兄弟情深,那么他就入宫与元丰帝秉烛夜谈,消除隔阂。
元丰帝去给太后请安,没想到穆铮也在,更没想到的是留穆铮陪他下棋,穆铮居然答应了。
“朕以为你还在怪朕。”两人相对而坐中间隔了一个棋盘,元丰帝手执白子,棋子拿起许久却迟迟没有落下。穆铮回京许久,他们还是第一次近距离交谈。
虽然他寿诞之时穆铮献上了举世无双玻璃杯,但是对他始终冷淡以对。元丰帝好几次想找他谈话,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我是怪,桑儿性情是比较直爽,一向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可是她心地善良,从不会滥杀无辜,以皇兄的智慧又怎会看不出有人故意陷害她,可您查都没查就让卓青
遥给她送了毒酒,怕我救人还借机将我调开。她是我的王妃,我唯一爱的女子,又是进献锦玉米和新稻的有功之臣,不管是看在我的面子,还是她所做的贡献上都不该死,可她偏偏死了。你对外宣布她是被周鹏
所害,但在世人看来不过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罢了。她自立自强,光明磊落,最终却落得残害至亲的坏名声,连带家人也抬不起头来。我恨你为什么不查,我恨你以明君自居却要无辜之人平白受死,我恨你夺走了我最爱的女人,甚至连道别的机会都不给我!”穆铮毫不掩饰地说出心中恨意,元丰帝手
抖了一下,棋子落到棋盘上跳了几下又落到了地上。
他知道穆铮恨他,可听他亲口出来时心口收紧,疼得难受,本该是亲密无间的亲兄弟,却因为他一个错误的决定渐行渐远。
“朕”元丰帝本想说几句为自己辩解,可是开口之后却发现无解可辩。
狡辩只会让穆铮更恨他而已。
“那你为何还愿与朕下棋?”
穆铮苦笑:“因为你是我哥”
因为你是我哥朴实无华六个字直击元丰帝的心,让这位端坐龙椅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忍不住颤抖。
他直直地看着对面比自己小二十多岁的胞弟,从那双痛苦却又极力隐忍的眼中看到了穆铮内心的苦楚与挣扎。“我四岁那年先帝驾崩,皇兄继位一直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