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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群山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间或有清脆的鸟叫和低沉的兽吼声传来,空气十分清新。
赵悠然坐在一棵盘根错节的古树上,摇晃双腿凝望着坡下的山谷,随手摘下一片沾着细小露珠的叶子,放在嘴边吹出了凄凉而又悲怆的声音。
封利穿过晨雾飞身而至,落地后先是扫掉身上的雾水,接着伸手拍了拍赵悠然垂下来的小腿道:“你小子成天悠哉自得,今儿个怎么变得这么消沉了?”
“那个坚信自己才是冷殇的女孩自杀了,大家正在埋葬她,多好的姑娘……”
赵悠然叹息着回了一句,随后猛然警醒,从树上跳下来道:“老大,你回来了?一切可都顺利?”
“恩。”
封利脸上原本挂着的微笑尽数消散,眺望着谷内隐隐约约的人影问赵悠然:“什么时候的事?那女孩又为什么要自杀?”
“具体时间不清楚,冷殇早上叫她起床时一掀开帐门就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这才发现她割了腕。”回想起当时悲惨的场景,赵悠然露出不忍的表情,抿着薄薄的嘴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摇着头遗憾的道:“她在见到冷殇时就受了刺激,等冷殇把真相讲出来后,她就开始变得不正常,嘴里反复念叨着‘我不是
代替品’这句话,我猜她会自杀,很可能是因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封利点了点头,赵悠然的推断大体上是不会错了。毕竟无论是谁,过了很多年身份尊贵、锦衣玉食的生活后,有一天突然发现自己只不过是一个阴谋计划的产物,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势必会引起剧烈的精神震荡,进而造成心理崩溃
。
“生命……太脆弱了!”
封利感慨的长叹一声,向前走了一步,又有些好奇的转头问赵悠然:“既然大家在为她举行葬礼,你怎么没去参加?”
“受不了!”
赵悠然摆了摆手,把叶子重新放在嘴边,再次吹起那苍凉的曲调。
封利飞身落入谷底,缓步穿过默立的众人,在来到站在坟前的冷殇身边后,抬起手揉了揉小丫头那有些糟乱的秀发。
冷殇之前一直在无声的哭泣,晶莹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般从她的俏脸上串串落下,感受到有人怜惜的抚慰后,她转过头用泪眼婆娑的美目看了一眼,随后一头钻进封利的怀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封利轻轻揽住冷殇的香肩,不断摩挲着她的秀发,嘴里呢喃着安慰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冷殇的心情,封利完全能够理解。
对于这里的大多数人来说,看到这个花季少女的悄然逝去,他们或许会感到难过和惋惜,却不会过分的悲恸,因为死去的女子只是一个陌生人,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双方还是敌对关系。
可是冷殇却截然不同,这女子就像是一面镜子,冷殇看到她,就等于看到了自己。如今这女子凄惨死去,也就难怪冷殇会哭得如此悲痛欲绝了。
众人见封利安然折返,都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只是顾及难过的冷殇,他们没有上前问候,而是远远的向封利点了点头,以示问候。
胖丫头早在封利出现的时候,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慢慢挪动脚步,用了很长的时间终于蹭到了封利的身边。
不过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辗凌那憨小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像个跟屁虫似的,始终不声不响的跟在胖丫头身后。
封利扬了扬眉,怎么个意思?这小子不是说光有姐姐就够了吗?这才几天不见,怎么就突然开窍了呢?
千羽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辗凌说了,既然封利老大有很多妻子,他也可以!”
封利无语,狠狠瞪了一眼辗凌。
你小子想找女人我不拦着,可别拿我说事儿啊!再说了,外面的女人多得是,你怎么就一直惦记着自己的姐姐呢?这也太……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封利真想把辗凌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究竟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可是考虑到剑无尘才是辗凌的正牌师父,这些事自己管不着,于是干脆不再搭理辗凌。
他转头看了眼站在外围的数十名绝色女子,向画先生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老朽之前已经问过她们的意思,她们都愿意随咱们去中州,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画先生心领神会,轻声说出了女子们的决定,然后又有些歉然的道:“为了防止她们再次落入恶人之手,老朽擅自替你向她们允诺,如果到了中州不愿自行离去,你会给予她们最妥善的安排。”
封利闻言转头望向那些女子,迎着她们希翼的目光用力点了点头,正式确认了画先生的承诺。
无论是都城、南域,还是红岩谷、百花宗,封利都有着不小的人脉关系,想要安排几十个女子还是很容易的,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冷殇的哭声逐渐降低,又过了一会儿后,她主动脱离了封利的怀抱,望着封利衣襟上成片的泪痕,有些不好意思的喏喏道:“对不起封利哥哥,把你的衣服打湿了。”
封利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可怜样,忍不住伸手擦去了她俏脸上的残泪,轻笑着道:“衣服湿了算什么?只要殇儿不哭就好。”
这还是封利哥哥第一次这样叫我呢!好甜蜜!
冷殇的耳根微微发热,不敢再去看封利的眼睛,逃也似的躲到了郭珍的身后。
站在旁边的褚雅婷对着她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