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请这些婆子们代自己向贾玖道谢,看着这些婆子们拎着灯笼走出了院门,薛宝钗这才转身进去。
薛姨妈正房里面灯火通明,同喜和同贵在文杏进屋拿东西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薛宝钗回来了,连忙为薛宝钗打起了帘子,道:“姑娘,您可算回来了,大爷也在呢!”
薛宝钗早就听见了哥哥的大嗓门,听见这两个丫头的回禀,也不过是微微点了个头。他觉得今天他觉得今天好累特别累,恨不得现在就能够回房躺下。可是作为女儿,他又不得不先去给薛姨妈请安,报告今天一天的行程。这也是规矩。
因为原先是给管事们住的屋子,所以房舍都不大,就连薛姨妈的正房也只有三间。堂屋进去就是卧室。卧室里,薛姨妈正歪在临窗大炕上,而薛蟠也不知道怎么,涨红着脸宛如斗兽一般,在屋子里面转来转去。听见薛宝钗回来了,薛姨妈连忙让进。薛蟠却是哼了一声,扭过了脸。
薛宝钗先是给母亲见礼,问母亲身体安康,又见过哥哥。薛蟠见妹妹神情憔悴,心里也软了,嗯了一声,也不说话。
看着薛蟠这个样子,薛姨妈气都不打一出来,当即就指着薛蟠对薛宝钗道:“你看看你哥哥,如今家里一年不如一年了,他还混吃混闹的。竟然打柜上支了三万两银子,还不叫与我们知道。”
薛蟠梗着脖子道:“那好歹也是我亲舅舅,舅舅照顾了我们这么些年,怎么就给五千两银子?我也是因为舅舅才……”
薛姨妈道:“那是你的亲舅舅,难道就不是我的亲哥哥了不成?我气你,一是因为支了银子也不跟我说一声,二则你明知道家境艰难,竟然擅作主张。你也先别跟我犟嘴,你想想你妹妹,这些年来,可穿过什么好衣裳、打过什么好首饰?不要说比起这府里的姑娘们了。就是老太太身边的几个丫头都比不上。再说,打那年丢了招牌,我们家的生意就大不如前了,为了这事儿。我们筹谋了几年,好容易才得了这个机会。可那夏公公听说你给你舅舅送去了三万两银子,立刻就要我们拿五万两银子出来。我们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不过是脸上略略迟疑,夏公公就把东西丢回来了。你看看你妹妹,这些日子以来。他可是……”
薛姨妈说着说着,就掉起了眼泪哭了起来。
薛宝钗连忙给母亲拭泪,口中道:“妈,哥哥也是担心舅舅。毕竟当初联大久久留给凤姐姐的嫁妆也都没了,可以说如今舅舅舅母是两手空空地回南面去。就连二妹妹那边私底下还给舅母送去了三千两银子,说是抵往年舅母给的首饰的价儿。二妹妹这个跟舅舅舅母无亲无故的尚且如此,我们只出了五千两的确说不过去。哥哥拿了这三万两银子,也算是全了这亲戚情意。”
薛姨妈听了,心里这才好过些,抬头看见薛蟠连连点点头。不免又叹了一口气。
这个儿子,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连话都听不懂。也亏得自己是他亲生母亲。跟前又只有他一个儿子,不然,只怕又是兄弟倪墙。
薛姨妈拍拍薛宝钗的手,道:“丫头,也亏得有你在,不然,这家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怎么样?二丫头那边可有什么消息没有?”
既然夏守忠不可能帮他们。薛家只能走其他的路子,而贾玖这个得公主殿下青眼的当朝郡君。就是他们跟宫里搭上关系的又一条路子。只要他在公主面前说句好话,再让公主跟皇帝吹吹风,以当今皇帝对长乐公主的宠爱,薛家再度得到皇商招牌还不是轻而易举?
薛宝钗摇摇头。道:“妈,夏公公的事儿下才过去几天。现在我们若是求了二妹妹,那就等于得罪了夏公公。夏公公是内廷首领太监,他若是不开心了,有的是人讨他老人家开心,那样只怕我们家就不要做生意了。所以哪怕心里着急。女儿也不敢在这会儿跟二妹妹开口。”
薛蟠一听。立刻道:“那岂不是说家里省下一大笔钱?正好呢。外头正在拍卖舅舅的家业。我想着,怎么也该把那些房子田地都买回来才好。”
薛姨妈一听,就直想摇头。
就是买下了这些田地又如何呢?那可是王家的产业,是王家几代人攒下来的,是王子腾和王子腾夫妇两个人的一点一点置办下来的。将来若是有个什么事情,只怕牵扯不清。若是这地真能长长久久的呆在自己家里也好,就怕到时候,钱,他们薛家钱出了,地又是别人的,那就糟心了。
薛姨妈道:“罢哟,你就乖乖地呆在家里,不东跑西跑就好了。这种事情,我会处理的。”
薛蟠立刻睁大了眼睛道:“妈,你就不愿意吗?”
又要犯浑,薛宝钗马上打圆场:“哥,田地是能够传给子孙后代的,妈如何不上心呢?舅舅家又是经营了几十年的好地,就是我也忍不住心动。只是这京里不比南面,达官贵人多的海了去了,家家户户年年都在买地,我们家哪里争得过别人?若是真买下来那也就罢了,就怕银子花出去了,这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入手呢。妈也是有这层顾虑,所以才会摇头的。”
薛蟠道:“说来说去,你们还是不愿意买地。真是的,你知道这机会多难得?我听说,他们府里那位二姑娘也在买地呢。”
薛宝钗当即就红了眼睛,道:“我哪比得上人家!人家生来就是公侯千金,将来进宫了也是做主子娘娘的,我呢?商户人家,就是进宫了,也是给人做丫头!”
薛蟠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