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佳寺。
夜晚的寺里,阴森之至。
阴森之中,刀光剑影,挥剑现残红。
赤血喷洒在红木门上,交相辉映,门纱上闪着人的身影,摇曳着身躯,仅仅顷刻便无力倒下;这清净的佛门重地,一晚上便有如修罗场,寺人见血,惨遭屠戮,不时都有小和尚惨叫的无助声音。
“你们,竟然如此放肆?恣意屠杀,我,我获佳子弟!!”
获佳寺内,香炉前,冷风刮来,对面赫然站着,月白衣衫面窗纱的明花燕;外凶狠和冷冽,看着身前已然满身是血,嘴角不断还在渗血的南溪住持,毫无怜悯。
南溪住持靠着一丝丝顽强坚持着,才不至于倒下。
“我要的东西,你也心知肚明,若是不想你们获佳寺无一活口,就给我交出来!”
“哼!!你休想,就算,老衲今日死于你手,也绝不向你等,冥界魔物低头!”他的苍老和无愿老伯一样,但是此刻他所展现的高尚气概,不输任何英雄少年。
明花燕嗤笑了一声,“住持,你别忘了,你身体里,同样也流淌着,你口中所谓冥界魔物的血液啊。”
她的话,似乎重重地刺激到了南溪住持,南溪住持双眼一瞪,嘴里开始涌出不屑与厌恶,“你住口,老衲是何身躯,用不着你来异议!”
“哼。”
冥界的兵,在明花燕的指示下,更加肆无忌惮,传入南溪住持耳朵里的,是一阵阵千年未遇的绝望。
明花燕手里的剑,正直指南溪住持,“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她挥剑而上,南溪住持同样毫不畏惧地正面回击,明花燕一直无情,南溪住持也靠着自己仅剩的精力努力抵抗着她的猛烈攻击。
明花燕的剑身多次划过南溪住持的衣物,而且一剑即可见血,南溪住持犹如一个山河破碎的国家,已然是风雨飘摇,冥兵的威力又十分强大,获佳寺上下已经被屠得差不多了,南溪住持这一丝执念,是要来守护这圣洁之地的。
“南溪住持,我不懂你到底在坚持什么,你只要乖乖交出芍座,你们获佳寺也不至于到如今这一步,连你也可以安安静静地继续做你的获佳寺住持。”
南溪住持紧紧捂着胸口,刚刚明花燕有一剑差点刺中他的心口,现在已是血液狂淌不止,坚持不住之际,右腿狠狠一屈,重重地跪在了地上,他艰难地抬头,看着白衣上也满是鲜血的明花燕,“华录玄尊早就通知老衲,要小心冥界之人来犯,可,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快,这么明目张胆。”他说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就算,老衲这残躯死于你手,老衲,也绝不让获佳寺,染上污名!!芍座,你们,休想!”
而明花燕听到他还是这般执迷不悟,不由眉头皱起,更是一通不耐烦,“南溪住持,我敬你是长者,所以对你是手下留情,若你再这般态度,我定直接送你一程,让你早日圆寂!!”
“呵呵......”南溪住持嗤笑,“你们冥界,就算真的还有残存下来的哪位魔神,只怕,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只要有华录,有涂山,你们就是妄想。”
明花燕再也不耐烦地举剑,一把就想往南溪住持身上刺过去,南溪住持再次凭着毅力,徒手将剑接住,从手掌心流出来的,是南溪住持生命结束的见证。
“南溪住持,我很钦佩你的毅力,不过可惜,这毅力用得很不是时候!”
利剑穿心,万物化零。
南溪住持倒下的一瞬间,余光正好看到躲在暗处瑟瑟发抖的一个男子,他的眼睛瞪得老大,所发射出来的信息皆是惊悚,他使劲摁着自己的嘴鼻,生怕发出一丝丝气息被明花燕发现从此烟消云散,他冒了不少冷汗,而且在南溪住持被刺死倒下与自己对视的那一刻,就注定这将成为他一辈子的阴影,南溪住持惨死的画面,将会永生成为他黑夜里的梦魇,挥之不去。
南溪住持死都不愿意闭眼,他的视线,就是那个男子,好像在期盼,他能活,他能代替整个获佳寺活着,那个目光,有怨恨不瞑,也有一丝希望,他死前最后一句心里话,就是对着那个男子。
钩儿,芍座定要护周全,也定要照我说的,去华录山通知玄尊,让其为我获佳寺,报此灭门血仇......
南溪住持惨死,获佳寺更是不留任何活口,明花燕厉声喊道,“获佳寺,不管今日屠不屠门,都要给我找出芍座!”
“是,明总管!”
徭帘钩躲在暗处,瑟瑟发抖,那种会随时丢了性命的恐惧弥漫着他的整个脑袋,他紧紧地握着手中隐隐发着微红光芒的物体,手心手背全是冷汗,他的余光不仅看到了死不肯瞑目的南溪住持,更是将明花燕的凶狠目光尽收眼底,他害怕并且无助,又毫无反击的能力。
也不知过了多长的一段搜查时间,那些冥兵个个无功而返,一个个给明花燕汇报的都是这里找不到那里没看见的消息,让明花燕好生气愤,“不曾想这个老顽固倒是将芍座藏得挺深!”她冷冷地看了地上的南溪住持一眼,又吩咐道,“封锁获佳寺,在找到芍座之前,不能让他人知道获佳寺的现况。”
“属下遵命。”
明花燕扬长离去,冥兵也虽然有些驻守于此但也开始掉以轻心,徭帘钩瑟瑟地在暗地躲了许久,终是找到机会逃离出去,他现在,是获佳寺唯一的活口希望。
身兼重任,又揣着芍座在怀,他一身褴褛,奋力地跑离获佳寺,他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