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被指尖传来的力道,也被陆言貌似毫无根据的猜想,震的心里一片恍惚,她甚至都不敢反问一句:真的吗。
经过了图片这一茬,又听了陆言的话,在场人无不觉得整件事吊诡和荒谬至极,金堂仍紧紧盯着图片,想找出这张图和自己的图有什么不同之处,可是因为盯的时间太久,越看越模糊,越看越不认识那张图,已然陷入了某种怪圈中。
陆言拍他道:“这么看没有用,不如拿回去跟你的图对比,反正不管结果如何,那个南境我们是必须要去了。”
金堂被他一拍,眼前的重影才算消散,他重新找回意识,忽而坚定道:“不可能,南境绝对不可能是你们的世界。”
陆言不想跟他做这种无谓的口舌之争,只扔下一个事实道:“那你说不同的两个世界,为什么会有两个相同的地方,而且这个相同还是一模一样。”
金堂仍坚守着不肯被他说服,无力狡辩道:“也可能是我记错了,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看那张图了。”
陆言把趴在报纸上的金堂拂开,小心翼翼地把报纸收了起来,他边收拾边对他说道:“不管像不像,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们要的线索肯定都在南境,我们必须想办法去那里。”
金堂的全身时冷时热,之前被冷汗沾湿的内衣黏乎乎地贴着他的前胸和后背,让他从里到外都不自在,但他还是头脑清醒地坚持道:“去不去那里不重要,反正南境就是南境。”
陶青本被陆言的话搅的心绪难平,暗自琢磨良久,此时听了金堂一而再再而三的废话,忍不住烦躁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固执的。”
金堂不为她的语气所扰,不生气也不难过,只是用一种很平静的语调说道:“世界跟世界的隔断很深,不可能会重叠起来,这个世界的人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去到另一个世界,不然所有世界都乱了套了,我守在边境,防的还不就是有一些异世的意外出现,可是这么多年了,就碰到了你们和海盗,所以别把穿越世界这件事想的那么简单,你们的公园是你们的,我们的南境是我们的,这两桩不能随便搅和。”
陶青以一种比他更加平静的语调说道:“既然如此,你就更应该帮我们到达南境,亲眼见过,才能说同与不同,是与不是。”
两人好像在比较谁更理智,而陶青的冷静也起了很大的作用,最后金堂拍板道:“好,我帮你们。”
然后他又在众人还没接茬的时候,赶紧补道:“不能用守护力,我得问一下我上一任堂主,也就是我师傅,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听金堂的口风似乎好坏未卜,沉寂了很久的大钟猛然骂他道:“都要问过师傅才知道,那你说的这么笃定干啥!”
金堂带着大伙儿出门,听了大钟的骂声,脚步一顿,回头看着他认真道:“你很信任你师傅,我也很信任,希望你也能尊重他。”
大钟没大没小,被安小小很是打了一顿,安小小代他道歉道:“不好意思,他就是嘴巴快,没恶意的,尊师重道是规则,我们时时牢记的,请你不要介意。”
安小小说完,大钟也不用她代替,直接对着金堂一拱手表示歉意,大丈夫知错能改。
金堂点头接受,带着众人往前,领他们又回了“议事堂”,他站在门口挡着门,看他们都进屋了,解释道:“你们坐在这儿稍等一会儿,应该也饿了,我找乡民给你们送点吃的,我去把师傅请过来。”
得到大家的同意,他竖起兜帽罩住脸就出去了风里。
在屋里的几人找位置坐了下来,习惯性地坐到了老地方,然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上次在这儿还被绑着手,这次居然就成了座上客,兜兜转转,世事变化真的快。
几人闲聊了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来的不是金堂,而是村民,都是妇人,六位妇人,一人手里揣了个篮子,篮子里藏着一盘菜,六人的菜齐齐放上桌,给他们送来了午餐。
一盘黄花鱼,一盘花蛤,一盘带鱼,一盘牡蛎,一盘海蜇,一盘海带,人家在的时候不好说,看她们出了门,安小小才忍不住道:“怎么都是海鲜啊,连碗米饭都没有。”
大钟立刻瞪她:“人家给你吃就不错了,别成天嫌东嫌西的。”
百里旗拿起筷子捡了一口,然后招呼大家道:“尝尝,味道挺好的,”又对安小小不满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而且人家都说了穷,这么几个菜都要一家出一个,你不能体谅体谅么。”
安小小夹住他的筷子不让动,回骂道:“怎么着,半天不说话,就等着捡别人的错处呐。”
百里旗要把筷子拿出来,没想到安小小的手劲贼大,他一个“堂堂大男人”竟然不是她的对手,好胜心不禁像树苗一样窜起,非要跟她争个高下不可。
其他几人饿坏了,把战场留给他们两人,没人抢食,他们还能多吃点。
陶青吃得像条猫一样斯文,拨肉舔刺不沾唇,不过吃的也是猫食,三两口就放了筷。
陆言看她开始犯闲乱看,才注意到她眼前堆的鱼骨,不禁皱眉道:“怎么就吃这么点?”
陶青对他眯眼一笑:“习惯了,保持身材。”
陆言放下筷子,把她的胳膊抓在了手里,一手就能握满,瘦骨嶙峋,好像一拗就能断,他担忧道:“你这才多少斤啊。”
陶青立刻打了他一下,说道:“你怎么可以问女生这种问题!”
陆言抓起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