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吼的声音近在咫尺,两人下意识地清醒,王八不动。
等了一会儿,没发现有人过来,但仍然有嘀嘀咕咕的声音,陶青偷偷转身,身体藏在草垛后,只探出个脑袋。
陆言想把她抓回来,让她不要轻举妄动,陶青甩甩胳膊,不理他。
其实陶青安全的很,因为旁边也有一个巨大的草垛子,她的视线只能从两个草垛中间的缝隙穿过,在这么漆黑的夜色里,谁能注意到一双眼睛。
陶青脑袋不断地往前伸,扒着草堆想看的更仔细。
面前是一片由草垛围成的空地,原来不止她两边,整片空地四周都间隔摆着草垛子,几个男人握着火把,正在空地中央焦急地争论些什么。
陶青越看越开心,满身的疲累掉的精光,忍不住抿唇笑起来,她不在乎眼前的人在说什么,只需要看他们的人,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两双手两只脚,哪里不多哪里不少,说的全是她听得懂的话,这里怎么可能是奇怪的地方,手机没有信号算什么,很多偏僻的地方都没有信号。
走,借牛车去!
陶青迈着八字步,就要去问路,还好陆言身手灵活,在她走出去的前一刻把她拉住了,陶青皱眉甩胳膊,陆言指指那群人,让陶青听听他们在讲什么。
陶青不情愿地竖起耳朵,但是因为离得远,那边人又刻意在小声讨论,努力半天也只能听到零星点点,“都不是人了还同情什么哟”“虚笼大陆这么多人,不能因为一个怪物毁了”“我们怎么能用私刑呢”“烧完我亲自上明家赔罪”
听到“烧”这个字,陶青连忙把跨出去的半只脚收了回来,庆幸自己走慢了:“这么凶残啊。”
陆言赶紧示意她别出声。
果不其然,那边争论的声音立刻停止了,有人问道:“谁在说话?”
另一人喝道:“别神神叨叨,这个地方没我们允许,谁敢来。”
又一人说道:“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明天晚上在这里执行火刑,烈火会烧掉他的罪恶,把和平重新赐给虚笼大陆的所有人。”
说完几人就离开了。
陶青忍不住腹诽:“说别人神神叨叨,你这什么烧掉罪恶重赐和平,听起来更神经吧。”
陆言当然听不懂陶青肚子里的话,看到那几个持火把的人离开,他绕过草垛,偷偷跟了上去。
陶青不知道陆言玩的哪一手,听刚才几人的谈论,就知道他们不是好惹的,现在还有很多地方保留着古老的祭祀礼仪,外人要是误听到什么秘密,一不小心就被放血了,陆言竟然还敢追上去,她连忙拉他:“你干嘛。”
陆言看着面前几人越走越远,没时间跟陶青解释,就扭开她想继续向前,奈何陶青死活不放,明明推草垛的时候都快虚脱了,这会儿神仙借了力给她。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陆言已经看不到他们人到哪儿,好在路线记下来,慢慢再找吧,哎:“这里天这么黑,什么也看不清,不跟着他们,我们怎么找到村庄啊,没有村民问路,我们怎么出去。”
陶青听了陆言的话,立马呆了,看看四周,没有路灯,没有火把,黑到伸手不见五指,走起路来都得边摸边探索,果然是连哪里有路都看不见,她没有想过这个,悔的差点要跪下来。
全身上下传达出来的悔恨,不用光线,凭呼吸都能感受的到。
陆言笑到直不起腰。
陆言的笑声和弯腰下去的光影,让陶青感受到了莫大的嘲讽,她气从中来,回讥道:“就这么点小事,腰就立不住了,真是啧啧啧,男人的腰啊,啧啧啧。”
陆言一秒钟站直了。
陶青典型地得了寸就进尺,仗着天黑,眼睛直溜达陆言中段的位置,不停地发出意味深长的声音。
陆言又笑了,这次是被气笑的,索性双手插口袋,大大方方任人打量,末了说道:“我说大妹子,此刻我们两个要是同时耍流氓,你说是谁吃亏?”
虽然陆言没有像她一样乱看,但陶青还是立刻捂住了胸,她念道:“管你亏不亏,反正我不亏。”
陆言:“那看啊,躲开干嘛。”
“谁躲了,”此人脸皮更甚,反将了她一军,陶青虽然瘦弱,却从不认输,“看就看,谁怕谁。”
陶青乌溜溜的黑眼珠,直往原先地方瞥,反正也看不见什么东西,从头看到脚,从左看到右,该看就看,就是不能怂。
陆言朝她勾了勾手:“你知道你这样的人,有个什么专门的词儿来形容吗?”
陶青不上当,听起来就不像好话。
陆言自己公布答案:“叫有贼心没贼胆,还有个特接地气的词儿,虎。”
陶青第一反应就是要回呛,转头一想又乐滋滋地放弃了:“反正我也听不懂你的方言,就当夸我了,哈哈。”
陆言发自肺腑地想笑,今天虽然遇到了这辈子最大的困境,但是这一天,好像也遇到了这辈子最大的快乐。
快乐是什么,听着她轻快的语调,他就觉得高兴,意识到这个,陆言突然觉得很危险,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个,赶紧正声道:“不扯了,快离开这儿吧,越远越不好走,刚才那几个人的路线我大致记下来了,我们跟上去试试看。”
“好。”陶青也被严肃传染了,脚比话还快,刚答应,就已经蓄势待发了。
陆言说:“我看他们的火把是从第五个草垛的位置拐出去的,接着就一直直走没有拐弯,路应该就在那儿,我们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