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婴望着对方,跟看傻子一样。
但心里却也是非常震撼的。
飞天!
人类的梦想之一!
当年,墨翟造木鸟,侦查敌人的城市。
其后公输般进行改进,发明了风筝。
直至如今,坊间闾里的小孩,也会用纸张做一个纸风筝,作为自己的最宝爱的玩具。
但飞天之梦,却是如同永不可接触的事物一般遥不可及。
如今,咋听对方之言论,倘若不是对方也是有头有脸,甚至知名天下的学者,韩婴都想赶他出去了。
开什么玩笑?
人没有翅膀,怎么飞天?
但对方却是神神秘秘的笑着,说道:“老大人再过数年,应该就能看到载人飞天之器具了……”
“此事,已经由墨家接手,小子不能透露太多,但可以告诉老大人,原理就是热气升腾!”
这伍姓青年,自然就是现在的平壤学苑三巨头之一伍被。
伍被回想起自己当初偶然间做的那个时期,也是在心里莞尔一笑。
最开始,他只是将此当成自己的娱乐,从未细想。
直到,此事被墨家的人看到了,非常好奇,在仔细研究了之后,那位墨家墨者,制造出了一个用竹子和纸张糊成的灯笼,然后将鲸腊放入其中。
结果,那灯笼飞上了半空……
由此,证明了一件事情——既然一根小小的蜡烛就可以让一个灯笼飞空。
那么……
假如有一根足够大的蜡烛,是不是可以托起一个足够大的球体?
是不是可以让人升空?
实现墨翟以来,墨家门徒世世代代的期望?
飞天之梦!
但,此事,如今已经成为了墨家的甲级绝密。
即使是他也不敢轻易告诉他人。
唯有在如韩婴这样的顶级学阀面前,他才能透露一二。
但也不能透露太多。
不然,天子的绣衣卫晚上就要找上门来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韩婴一听墨家的名字,也沉默了下来。
虽然儒墨素来是死对头,是冤家。
两者的恩怨情仇,甚至足以写成一本书!
但是,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永远的敌人。
特别是在如今这样一个墨家几乎无法被消灭的时代。
哪怕是最仇视墨家的鲁儒一派,不也得接受墨家崛起的事实?
不然,你难道还能挂印而去,以示抗议不成?
那其他诸子恐怕要笑歪了!
更别提,其实韩婴和他的韩诗派,其实并不关心墨家和儒家的恩怨。
对韩诗派来说,与其去跟墨家打口水战,不如去跟公羊派好好讨论一下究竟是用春秋治世还是用诗经治世这个问题。
见到韩婴的模样,伍被自然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他恭身拜道:“今陛下欲于石渠阁大会天下诸子百家,晚辈不才,将为杂家之代表与会,愿附大人骥下,唯大人马首是瞻!”
这是杂家内部讨论了许久的话题。
这次石渠阁之会,杂家要不要出头?
而最终,结果是:高筑墙,缓称王。
先让儒法黄老墨好好打一打。
杂家就在旁边打打酱油就可以了。
毕竟,现在的杂家还是太脆弱,太弱小,只在安东称王,出了安东,到了辽东,都不一定是老大。
而一进内地,更是影响微乎其微。
根本不足以去跟其他巨头打生打死。
旁的不说,现在的杂家全部的力量加起来,可能也抵不过现在看上去奄奄一息的鲁儒派。
所以,藏拙和当小弟,就成为了杂家的选择。
但给谁当小弟,这就值得商榷了。
杂家现在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发展自己,壮大自己。
自然,不能投靠那些太强大的势力。
譬如公羊派,譬如法家,譬如黄老,譬如墨家。
那样的话,很可能杂家藏拙是藏了。
但也可能被这些巨头一棍子敲死,然后吞并掉。
辛辛苦苦数年的耕耘和披荆斩棘,伍被与他的同志们,可不想为人做嫁衣。
于是,这些巨头,自然全部不在杂家的选择之内。
但也不能投靠那些太弱小的学派。
譬如思孟啊荀子啊谷梁啊,他们的地位未必能有杂家高。
而且自身都难保,更别提在石渠阁会议上,为杂家保驾护航了。
于是,剩下的选择,其实已经不多。
济南伏公是个很不错的选择,伏公素来中立,也不掺和是非。
但问题是,伏公根本不出济南。
而楚诗派的申公其实也不错,有影响力,有名望,还有无数弟子门徒,但……
楚诗派的侵略性太强了!
楚诗派的儒生,最爱的就是教化四夷。
他们也早就盯上了安东,要不是杂家先入安东,而且,刚刚好,前辈韩安国成为了朝鲜君的中尉兼任太傅。
不然,此刻杂家恐怕发展不会这样顺利。
即使如此,在安东地区,杂家与楚诗派的竞争,也非常激烈。
所以,这个选择自然pass掉。
最后剩下的就是韩婴和他的韩诗派。
而经过研究后发现,这确实是杂家最好的选择了。
韩诗派看上去是北方仅次于公羊学的大派系,而且,韩子本人,更是当今天子非常尊重的一位长者。
但实际上,杂家的大佬宋子侯许九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