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簇拥着刘彻,来到主席的位置,恭敬的奉请天子上座。
刘彻坐下来后,看了看筵席上的菜品。
还挺丰盛的!
酒肉齐全,荤素搭配的很合理。
刘彻摆摆手,道:“都坐罢,今日朕与诸卿,好好拉拉家常!”
众人这才敢坐下来。
但一个个都是战战兢兢,生怕在君前失仪。
甚至就是张汤、颜异与汲黯,也很放不开。
刘彻见了,道:“既是拉家常,诸卿就不用拘谨了,都放开来!”
他自顾自的饮了口酒,然后才道:“前时,朕与河间王游幸新丰,遇恶吏坏朕子民,朕一剑杀了新丰令与那恶吏,如今,新丰令出缺,那位爱卿,愿去新丰,代朕清理新丰恶吏,还新丰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说完,刘彻就将视线投向了张汤、颜异以及汲黯。
他想看看,这三个家伙,可有愿意去地方上当亲民官的。
在刘彻看来,不经历州郡的人,根本没资格做重臣。
像宋明那样,把一堆状元放在翰林院,那纯属浪费人才!
是以,刘彻其实希望,张汤或者颜异、汲黯,能有一个主动毛遂自荐的。
可惜,他等了许久。
也没得到这三个家伙开口。
反倒是主父偃跳了出来,拜道:“启禀陛下,臣偃愿往!”
刘彻看了他一眼,踌躇了一会。
主父偃,才华是有的,能力也有,但关键是,这个人。睚眦必报,而且做事缺乏理性。
前世这货,公然受贿。勒索诸侯王,胁迫大臣。恐吓贵族,但凡能作死的事情,他都做了。
然后,果然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只是,刘彻也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于是,道:“既然爱卿愿往,那爱卿且先回去。去新丰县看看,然后写一篇施政方略,给朕瞧瞧……”
刘彻顿了顿,又道:“诸卿有愿为新丰令的,也可以如此,以一月为限,一个月后,朕将决定,新丰令的人选!”
“诺!”众臣纷纷拜道。
但真正想去地方的却没有几个。
在多数人看来,地方上的事情。又多又累,一个不小心,还可能栽在地方的琐事里。
哪里有在长安的花花世界。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来的爽快?
刘彻见了他们的模样,心里也有些恼火。
只是,也没什么办法。
毕竟,比起繁华的长安,地方上,确实是破落了些。
不然,那些彻侯。哦,现在应该叫列侯了。也不会赖在长安不走。
于是,他不得不抛出一个重磅炸弹。道:“朕已经决定,过些日子与左相国及御史大夫商议以后,制诏规定,丁亥以后,凡有九卿出缺,优先选拔那些有地方完整履历的官员……”
这个炸弹一抛出来。
本来只是个鸡肋的新丰令,顿时在多数人眼里变得抢手起来了。
假如以后要当九卿,就要有地方履历,那么,在关中当县令,比起在关东无疑是舒服多了!
而且新丰与长安的距离并不远。
算不得脱离了长安繁华世界!
这么一想,立刻就有人开始行动了。
公孙贺立刻就拜道:“陛下,那前任新丰令,乃是家父所推举,家父为其伪善外表所蒙蔽,以至于所举非人,臣常为此彻夜心痛,臣愿往新丰,为县令,以赎家父前过……”
刘彻听了,在心里啧啧的摇头。
这官僚的脸皮之厚,从公孙贺身上就可以窥见一二了!
说句老实话,刘彻与公孙贺虽然接触的比较少,但也多少知道,这个家伙,不过中人之姿,唯一可取的就是机灵,懂得巴结人。
历史上,这货就是卫青最大的一个拖油瓶!
靠着卫青,才能爬到九卿列侯的高度。
等卫青一蹬腿,公孙贺就被人杀全家了……
真要把这个家伙放到地方上,恐怕新丰的百姓要骂娘了!
只是,公孙贺的家族背景,比较特殊,他们家属于西戎这个古老的少数民族,是汉室立的一个牌坊。
虽然西戎现在基本已经全部融入汉族中了,但,脸面还是要顾及的。
更何况,考虑到以后可能还要借助这个家伙拉拢卫青。
刘彻也就忍了。
笑道:“卿既有这个心愿,那自然很好,只是,朕说过了,朕要先看施政方略,然后,才能决定谁去做这个新丰令!”
“诺!”公孙贺叩首道:“臣知道了……”
心里面,公孙贺却是乐开了怀!
施政方略?
嘿嘿,这个东西,怎么能难倒他?
到时候,只要去父亲身边请来几位经年老吏,请他们捉刀代笔,自然可以无压力碾碎所有的竞争者!
可惜,公孙贺完全没有看到,在他的旁边,汲黯、颜异和张汤,都已经是虎视眈眈了。
张汤甚至在心里握着拳头发誓:“这新丰令,我一定要竞争上……”
这个时候,他们就算是个笨蛋,也看出来了。
今天的这个新丰令的竞争成败,恐怕会关系到几年后,谁先脱颖而出,成为九卿!
在九卿的诱惑面前,无论汲黯也好,张汤、颜异也罢,都是蓄势待发,憋足了劲头。
哪里会容这个机会被旁人抢走!
如今汲黯,已经是与章武候窦广国的孙女交换过生辰八字,只差下聘礼,就会成为章武候的孙婿。
有着章武候的支持,窦家的人力物力,岂是他人能比的?
就是颜异,也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