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自由,言路通畅,让人民能议论国家政策得失,并且发出自己的呼声,这是圣王之政啊!
但作为一个臣子,汲黯却是很不支持这样做的。
因为,这会让天子的威严有所折损——农民都能肆意议论天子的私生活、八卦,并评论了,这秩序还要不要了。更重要的是——农民伯伯皇帝都敢议论,当官的干的那档子事情,又有什么不敢议论的?
有本事,你特么来抓我啊!?
老实巴交的农民。自然不敢对抗官府,但那些当过兵,见过世面的青壮,却是一个个冲劲十足,而且胆气过人。
一点都不怕官府。
当初张汤在天子身边的时候。曾经几次建议,加强管制。
不能让老百姓这样子什么话都敢说。
某些刁民,甚至连官府的差役都敢反抗了。
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
汲黯记得当时陛下就对张汤说:“朕难道还能删帖,搞个屏蔽字列表出来不成?”
虽然不太清楚天子指的究竟是那本书上的典故,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老百姓爱说,就让他们去说呗。
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只要他们遵纪守法,拥有汉家天子统治就可以了。
这倒是挺符合汲黯的********的。
只是……
身为一个官员,尤其还是重臣,每次只要想到。自己以后万一出点什么篓子,闹个什么大笑话,然后被满天下议论。
汲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想着这些,汲黯就摇摇头。
“罢了,罢了……我还是写封信回家,让细君以父亲大人的名义,在这学里购置一套宅子吧……”只是可惜自己当官,除了俸禄外,就只有天子、皇后以及东宫的赏赐。
至于贪污什么的,一来。汲黯为人正直,不屑于做那些勾当,二则,当官当到他这个地位。就算是巨贪,恐怕也会收敛起来,爱惜羽毛,为名声考虑,开始维持起清廉的形象了。
他这个尚书令,如今秩比两千石。加上今上即位后,推行的官员补贴和津贴制度,一年下来,也能有个大概三十来万钱的总收入。
但哪怕是这笔钱,其实也是不够他在长安的开销的。
单单是他家的奴婢和佣人,每年就要支出数万钱的赋税和薪水。
另外衣食住行什么的,也要帮对方搞定,逢年过节,隔三差五,还要赏赐。
林林总总算下来,他在长安,一年下来不单单要把俸禄津贴全部花光,还得倒贴。
好在有东宫、天子以及皇后的赏赐,这笔收入算下来,一年差不多有个三四百金的样子,是他薪水和津贴的好几倍。
然而,即使是算上这笔钱,汲黯每年的收入和支出也是不成正比的。
因为他还要交际、宴请。
像去年,老伙计郑当时成亲,他就送上价值百金的贺礼。
其他什么公侯列卿显贵一类的人家,喜丧之事,就算本人不去,至少也得送个贺礼。
一年下来,起码五六百金要花在这些事情上面。
汲黯现在在长安当官,每当一年,平均损失超过三百金以上。
这要换了其他人,早撑不下去了。
好在,汲黯的家族本身就很有钱。
他们汲家世代公卿,七代之前就是当官的。
腰包里的钱还是很多的,完全能支撑得起他这个家族希望的一切开支。
其次,他的细君,是章武候窦广国的嫡孙女,很得章武候和东宫喜爱。
因此,嫁给他时,单单只是陪嫁的嫁妆,就是两个庄园外带一百名奴婢,其他金器财帛,加起来价值至少两千多万钱。
以至于张汤曾经跟他开玩笑,说他这哪里是娶细君,分明是娶了个金山回家了。
然而,即使是他这样的官僚中的有钱人,狗大户,也完全消费不起那个所谓甲宅啊。
一套就要一千万钱!
戚里最豪华最奢侈的公侯宅邸也不过如此了!
以太宗时的物价计算,相当于一百户中产阶级家庭的全部家产!
以如今的物价计算,恐怕已经相当于一百四五十户中产阶级的全部家产了。
这让汲黯实在很怀疑,这些宅子,究竟能不能卖出去。
“甲宅,我是买不起的……还是买套乙宅吧!”
这样,大概陛下到时候面子上也能稍微好过一些……
与汲黯忧心忡忡不同,刘彻却是兴高采烈的幻想起了,圈了这些钱后,去干嘛了。
一切顺利,这个圈钱计划,起码也能圈到几万万钱的资金。
几乎相当于国家财政收入的几分之一了。
哪怕打个对折,也是起码一两万万钱的收入。
将这笔钱拿去修渠道,足够今年即将开工的昆明池项目的所有开销。
拿去铺轨道,也够将轨道从萧关铺到晋阳了。
若是拿来投入到墨苑,起码能将目前的各种水力机械的数量和相关工人,翻个两三倍。
至于会不会有冤大头来买这些房子?
刘彻是一点都不担心这个问题的。
天下狗大户何其多也!
旁的不说,那些万户侯,像平阳、长平、章武、南皮还有馆陶,闭着眼睛都能在这里买下好几栋。
临邛的两个老丈人,随随便便也能买下一大片。
那么问题来了。
假如这些大人物,在这学里有了宅子,将自己的子侄,放到这里居住、生活和学习。
那么,其他狗大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