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此刻看向林简的眼神,如淬了冰的利剑,瞬间刺入,决绝无情。
“殿下,一切都是我活该,是吗?”她笑着看向他,瞳仁微微眯起,一抹优雅浅笑荡涤在眼底,却是乍暖还凉的感觉。
林简此刻在她眼底甚至看不到自己的倒影,只觉得所有一切都被她眼底冰封凝结抹去。
“月儿——”
“殿下,不送!”
她跟林简,今天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林简还踩在一地碎片狼藉之上,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缓缓收紧,继而松开,离开。
“不论你如何看我,我还是护你到底。”
语毕,他转身离开。
地上瓷器碎片沾染了些许鲜血,刺目狰狞。
林简冒雨离开,挺拔身影缓缓湮入苍茫暮色之中。
——
当天夜里,满月去了令狐泉房间。
虽然令狐泉没有多加询问,但满月还是简短的说了当天发生的前因后果,不过却没提到关于皇后的事情。
令狐泉虽然也有怀疑,丁菊茗和宋筱悠背后还有幕后高手,可皇上那边已经下了定论,一切罪责都在宋筱悠身上,那些黑衣杀手都是宋筱悠的人,皇后身边的宫女也是宋筱悠收买的,而丁岚茗也是因为宋筱悠之前与丁菊茗不合所以才报复将其投入虎笼暗格。
毕竟,宋筱悠和丁菊茗之前的不合是有迹可循的。
而宋家也连夜被抄家,暂代宋安户部侍郎职位的是闫青青的父亲闫举。
一切看似证据确凿,却有些许不合情理的地方。
但在皇后和宋家之间做一个权衡,皇上必定会选择皇后。
宋筱悠只是皇后对满月下手失败的牺牲品!
而宋安在朝堂之上与令狐鸿熹和尚敬平多有政见不合,铲除一个宋安,丁台杨和薛钊这一党,就会安生很长一段时间。而宋安也曾是太子少保杜长青门徒,宋安犯错,杜长青也少不了被皇上责骂一顿。
皇上也在不知不觉当中,削弱了太子少保的左膀右臂。
而这一举动带来的收益,最有利的受益人就是林简。
既然太子少保杜长青是林东合的人,削弱杜长青的势力就是削弱林东合安插的眼线。
林简无声无息的一招占尽了先机。
这也是林简选择宋筱悠当替罪羊,而不是选择丁菊茗的原因。
——
次日一早,雨声渐弱。
满月早早起来,洗漱过后,铁英送来一张字条。
“大小姐,是五殿下身边侍卫年政送来的。”
“知道了。”满月点点头,打开字条看了一眼,时间地点都有。
昨天一幕,林东曜自始至终都保持沉默,今天也是时候找她问清楚很多事情了。其实也未必都要她说,林东曜昨儿也看了个十之八九。
按照时辰来到与林东曜约定的后山凉亭。
山路泥泞,满月一路走来早已是狼狈不堪,踏入凉亭前一步,林东曜起身朝她伸过手来,
“小心。”
“不用。”
满月话音才落下,脚下一滑,整个人险些栽进林东曜怀里,上演了一出toubao的戏码。
满月站稳了身子,脸色微微发红,旋即转过头去看向别处。
“雨好像快停了。”为了缓解满月尴尬,林东曜像是自言自语的开口。
“五殿下应该知道,满月没有这个闲情逸致欣赏景色。”满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却见他正望着她勾唇浅笑。
一贯是冷脸示人的他,很少有如此刻一般放松随意的时候。
山不出的异样情愫在空气中幽然流淌。
“这雨快要停了,等雨停了我们再走。”林东曜看了眼天色,胸有成竹的开口。
“五殿下找我来就是来看天色的?”满月语气始终是清冷淡漠的,反观林东曜,似乎心情不错,还有空打趣闲聊。
“听说皇后昨晚上病了,连夜高烧不退,今早还抽筋了一次。”林东曜一边说着,一边亲自为满月添茶。
满月哦了一声,垂眸淡淡道,“是昨儿死里逃生被吓到了吗?”
“应该是丁岚茗的鬼魂去找她才吓到的吧。”林东曜似笑非笑的看着满月。
满月拿起白玉杯子,品了口香茗,冷冷道,
“五殿下也觉得我滥杀无辜?”
“不,她该死。”林东曜很肯定的摇摇头。
“怎么该死的人不是我吗?”满月自嘲的笑笑,此刻很愿意听林东曜继续说下去。
“丁菊茗和丁岚茗姐妹关系向来不错,姐姐出手,岂会少了妹妹帮忙,况且年纪轻轻平时又不怎么在众人面前露面的丁岚茗,若是暗中出手,自然不会引人注意。这一次出行,丁岚茗明明是随同丁菊茗一同,却偏偏一次脸都不露,而有些事情丁菊茗一个人也完成不了,她也不会信任宋筱悠,有个自家的姐妹在,事半功倍。”
林东曜说着,朝满月挑了下眉梢,似乎在问满月,本殿下是不是很厉害,连这个都能想到。
满月无语的抽了抽嘴角,淡淡道,
“殿下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丁岚茗自小习武,三年前就开始掌管丁家隐卫,而丁家一直有意将丁菊茗推在明处,其实最想培养的是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儿。丁菊茗背后不只有皇后,还有她的妹妹!打晕令狐秋雨的人就是丁岚茗!丁岚茗一死,丁菊茗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长时间,如今宋筱悠又成了替罪羔羊,呵——丁家的日子不好过。”
林东曜在经过林东合的事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