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张秀惠再安静沉默的脾气,这一年没有任何动静也不对劲。更何况她并不是赫尔若那等蠢钝无知的女人,她聪明有才气,若说她一年毫无动静,林简绝对不信。
——
璇玑宫
还未走进璇玑宫,就听到里面传来严厉的斥责声,林简眉头一皱,也不许侍卫通禀,抬脚快步走了进去。
院内,尔若坐在椅子上,身前跪着面无表情的张秀惠,尔若的奶娘侍立一旁,正在教训张秀惠。
“惠贵妃,就算您是贵妃身份,皇后娘娘身怀六甲都来看你,你闭门不见就是不对!至于刚才看到的一幕,皇后娘娘定会给你机会解释清楚,为何有个侍卫会在你房里,但你不说话,娘娘自然当你心中有鬼!”
奶娘说的话让才走进来的林简面色一变,莫名的寒气涌上心头。
怪不得她一年都不曾踏出这个璇玑宫一步,原来是在里面养了别的男人!
“张秀惠!”
林简一声怒吼,尔若吓得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肚子也跟着一痛。
奶娘急忙上前扶着她。
“皇后娘娘,您小心。”
“来人!将这多嘴的老刁奴拉下去杖责二十!朕的贵妃,即便犯错了,也轮不到一个奴才教训,在什么事情都没查清楚之前,一个奴才就敢妄下定论,简直是造反!这当朕的天朝改姓赫了吗?!”
林简早就看尔若身边的奶娘不顺眼了,看起来低眉顺眼的一个老太婆,实际上这一年来不知道给赫尔若出了多少主意,包括太后薨,赫尔若在文武百官面前说的那一番声泪俱下的歌颂太后的话,十之八九离不开这个老刁奴的设计。
尔若也没料到林简会来。
他要不一年不来这个璇玑宫一趟,一来就撞上她也在这里。
尔若面色发白,想要拉住奶娘,却听到苏康的声音冷淡响起,
“皇后娘娘,请不要为难属下,这是皇上下的命令!”
尔若立刻站好松开手,她现在虽然是皇后身份,可也惧怕林简真的翻脸,毕竟她现在有孕在身,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一点委屈都不能受。
眼睁睁的看着奶娘被拖下去,就在院子外面开打。
厚厚的板子狠狠地落在奶娘身上,砰砰的声音听起来都令人心惊不已。
“这就是为奴多嘴的下场!”
林简墨瞳扫视院子,目光冷峻决然。
尔若现在一个字都不说,因为说了也没用。现在的林简早已不是曾经那个温润如水的太子爷了,他下一步要做什么,谁也不知道。
林简目光最后落在张秀惠脸上,见她仍是一脸平静,不动分毫,眸子直直的看向前方,整个人仿佛静止了一般,就连温度都没有。
“张秀惠——”
“回皇上,臣妾这一年来一直在为皇上准备一份大礼,现在大礼准备的差不多了,若皇上要责问臣妾刚才的事情,也请皇上先看过臣妾为皇上准备的大礼。”
不等林简说完,张秀惠已然打断他的话,语出平和,不卑不亢。
尔若眼睛一瞪,看似是在提醒林简,
“皇上,张秀惠明明是在拖延时间,好给那个侍卫逃脱的机会。那个侍卫还在这个院子里没有出去,只要加派人手搜查整个璇玑宫,定能找到!”
尔若一听张秀惠准备了大礼,自然坐不住了。
她好不容易才逮到张秀惠的把柄,岂能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皇后如此紧张作何?是黑不是白,在朕面前,白的也变不成黑的!张秀惠,念在你为朕诞下麟儿,朕就给你一次机会!”
林简表情虽然冷峻,但心下却是好奇张秀惠这闷不出声了一年,究竟是准备了什么?
“谢皇上恩典!请皇上随臣妾到这边。”张秀惠起身带着林简朝东院走去。赫尔若气不过,却又想知道张秀惠究竟在耍什么花招,一时之间也顾不上刚挨了二十大板生死不明的奶娘,抬脚跟了上去。
“皇上,臣妾用了一个月时间,将东院的三间屋子打通,多出来的木料都是放在另一个屋子,剩下的两间屋子,臣妾用十六张书桌拼成一个长形案几,案几上的就是臣妾送给皇上的大礼。”
随着张秀惠话音落下,她的贴身宫女立刻上前,小心翼翼的解开了案几上盖着的绒布。
一时间,眼前景象,令林简都为之震惊、叹服。
山川河流,层峦叠嶂,绵延起伏,壮阔秀丽。
“这是整个天朝和其他四国的沙盘?”林简还未见过如此气势恢宏且精细清晰的沙盘。但凡重要的位置都有所标注,哪怕是一条溪流,都会单独标注。
“朕怎么知道这个沙盘是准确的?”林简诧异于张秀惠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哪怕的如此阅历和能力做到如此完美的沙盘。
尔若也在林简身后张大了嘴巴,旋即却是一副恨不得吃了张秀惠的表情!
这个小贱人简直太阴险了!
闷不吭声的躲起来竟然做了这么多!简直是机关算尽!
张秀惠此刻的表情与之前无异,仿佛就算是天崩地裂在眼前,她脸上也不会有任何激动的反应。
“回皇上,臣妾八岁开始,家父就安排府中管家带臣妾四处游山玩水,家父并不赞成女子长居深闺足不出户,臣妾有个习惯,每到一处就会寻到当地的沙盘,作画留念,这些年来,虽不是游遍天下每一处,却也是八九不离十,就算未曾去过的地方,臣妾也会托人带来当地沙盘,绘制成画。
臣妾最初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