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的他,却比五天前追着她狂奔的时候要冷静太多。
“不必。”
他沉声下令,旋即转身走向几十米相隔的客栈。
如果她真的就在这里,那她躲他躲的如此辛苦,即便他现在带人冲进去,她也会拼尽一切的反抗,他不想她有任何危险。
只要他在这里的一天,她就没办法离开!
“派人去查一查五天前本王追赶马车的那条路上有何异样?立刻去查。”
林冬曜怀疑,她那天走了一半突然调转车头回到秀水镇,是因为在前方遇到了什么阻碍。
难道暗中通知他土匪隐藏位置的人就是她?
这似乎也解释了她为何会突然折回!看来是她的逃跑计划被土匪搅黄了!
——
医庐二楼,满月倚窗而立,却是站在林冬曜看不到的地方。
他刚刚站在楼下,又转身离开,整个过程她一清二楚。但她想不通的是,他如何会怀疑到自己这里?还如此肯定?就算是之前她为了离开设计的那一出分头行动,也不至于让他如此确信自己在这里!
她究竟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看林冬曜这样子,他是要在这里长期留守,不准备离开这里了?如无意外,再过五天左右,林简就会到达秀水镇。到时候三方势力都汇聚在此地,又多了一方找寻她的势力。
可她绝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
林简来,既是她的困局,也是她的机会。小小的秀水镇,接下来的日子要如何容纳这三方人马在此步步为营的设计一出出大戏呢?
千算万算,她唯独没算到林冬曜会留下不走!
现在土匪都被抓了,他还不走,他不走,她就走不了,林简再一来——
不过才一年,就要撞上了吗?
——
五天后
林简的车队到了秀水镇。
马车停下,林简自车上走下,环顾这隐匿于群山环绕之中的小镇,眸色愈发深沉。
前方不远处,林冬曜翻身下马,正一步步朝他走来。
兄弟二人,这一年来,只在太后薨的时候见过一次。因为令狐满月,他们之间似乎再无任何话好说。
“五弟,看来朕的血真是养人,五弟如今红光满面,是有喜事吗?”林简率先开口,眸子含笑,唇角弯起,在正午骄阳下负手而立的他,像极了几年前,满月第一眼看到的那个阳光无邪的太子爷。
医庐二楼,满月静静看着眼前一幕。
天朝京都最强大的两个男人,在这小小的秀水镇相遇。曾几何时,他们每天都可碰面,在热闹的天朝京都,在锦繁鎏金的皇宫之中。却是谁也不曾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会在此偏僻地方遇到。
他已登基为帝,他则是浪迹天下的落寞浪子。
“皇上既然说到这里,也就知道臣弟等在这里所为何事?”林冬曜墨瞳沉暗,他跟林简彼此都不想看到对方,但为了令狐满月,他必须面对他。
“五弟的心思又岂是别人能猜透的?不过朕终究与你是兄弟,五弟若有求于朕,朕也会尽力帮你。五弟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朕知道的岂会不说?”
林简笑了笑,话说的好听,却明显的没有一点诚意。
“一年前,她没死。是不是?”
林冬曜也不拐弯抹角。
一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直面林简,询问他满月的事情。
因为他知道,一年前若他开口问,林简什么也不会说。
林简上前一步,眉梢眼角笑意不减。
“你以为一年前不问,等到现在才问,朕就会改变说法了?五弟,你没听过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朕是一国之君,又岂能反复无常?”
林简故意为难林冬曜。
林冬曜越急于知道什么,他越是绕着弯子涮着他。
令狐满月是他放走的,所以这出戏无论怎么演,都是他摆弄林冬曜!
“皇上不必反复无常,只要皇上在此即可。有些话早已是心照不宣,我知道皇上答应了她什么事,她也答应了皇上。但这一切都止于我找到她为止。我找到她的那天开始,你们之前所有过任何条件都将作废。”
林冬曜同样回给林简一个浅笑,在他一贯冷酷刚毅的面庞上,这一抹笑意说不出的坚定自信。
林简瞳仁闪了闪,隐在宽大袖子中的大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
等他能找到她再说吧!
医庐二楼,满月闪身退到一旁,坐下后,头疼的厉害。
一旁的冰儿见了,急忙上前,
“主子,您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开一张方子,冰儿去抓药。”
满月摆摆手,无奈道,
“医者难自医。我这是心里的事,任何方子都无用。”
“是,主子。”冰儿懂事的退下。
须臾光景,满月头疼的感觉却愈加厉害,这秀水镇实在太小了,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就连四周空气都变得紧张浑浊。就如同她的心一样,已经狭窄到容不得任何人进入停驻,一时间,所有问题都摆在面前。
“主子,柔怀王派人送来一封书信,写的是您的名字。”
冰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满月皱眉,林冬曜这封信不论写的是什么,都是对她心理的一种试探。
“信原封不动的放在医庐外。”满月揉揉太阳穴,既然是心理上的试探,那就别怪她反其道行之。
不看,不思。不念,也就无争。
虽然这无争只是暂时的。
林冬曜在客栈二楼看到丫鬟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