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是一团乱——就连克鲁斯.弗朗索瓦都不愿意考虑应该用什么修饰语来形容混乱暂时终结后的状况有多糟糕。唯一能算得上是好消息的,大概就是造成这副惨状的那个疯子,已经没有任何机会卷土重来了。
“嗬,若你这句话是在征求我的意见的话,那我也只能告诉你,你在选择目标的时候就搞错了。”听了柯特的话,弗朗索瓦愉悦的笑了起来,“你应该知道。好歹卡特里斯城是有各种各样不同群体聚集的城市,如果要比较背地里的暗流纠缠,这里恐怕比旧大陆那些老城市还要麻烦得多。”
如果你计划中要过退休老头子那样安宁生活的话,一开始就应该选择北地边境那种没几个人的小村子才对——仿佛是在嘲笑柯特的说法一般。他看起来很开心的笑着,随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原本,比起在这间封闭的病房里和柯特闲谈,他还有许多更加重要的事情必须去做。从首府赶来的驻军临时接管了城内的管理工作,而处理剩下的魔力影响则是克鲁斯.弗朗索瓦的本职工作。
然而情况显然不容乐观。光看报纸上那些用取相机截取的图片就能够知道城内的环境有多恶劣了。不仅仅是物理上的破坏,渗透到各个角落里的魔力甚至影响了城内魔力的平衡,如今已然不是能随便踏足的区域。
虽然从当天开始,弗朗索瓦院长手下的法术士们就开始行动了,然而城内的街道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从那曾经覆盖城市的魔方阵的影响,那些受到异常魔力污染的街区只能暂时被层层封锁起来。
尤其是最后交战的场所周围,中央广场附近的街区近乎全毁,不仅仅是路面被狂暴的魔力粉碎,一些高层大楼甚至因为基础部分被动摇而分崩离析。最大的问题是,以那个“祭坛”为中心。它的周围留下了高浓度魔力侵蚀痕迹,有些当时前往支援的法术士似乎在结束战斗之后就被送进了医院里。
想要将它们回复原状大概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吧......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损伤,一些人恐怕还留下了复杂的心理创伤。而似乎是因为知晓造成这一破坏结果的人是一个疯狂的法术士,他们的处境顿时变得相当尴尬......一些家中受损眼中的市民抱怨他们的行动不力,更有甚者,甚至认为一切都是他们的过错。
“我不知道那个家伙究竟是怎么想的,但如果他追求的只是其他人因为畏惧他所拥有的力量而感到敬畏,我想他至少成功了一部分。”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在叹息一样,弗朗索瓦喃喃着说道,“似乎在一些人的认知里。不是‘犯人是陷入疯狂的法术士’,而是‘陷入疯狂的法术士是罪魁祸首’。”
虽然只是换了一个方向,但是留下的余震却足以撼动法术士们的存在基础——原本稍微亲近世俗的法术研究,似乎又开始陷入了被孤立的状况。如果说塞因.德谟克拉就是为了达到这一目的。那么他确实成功了。
对着犹自苦笑着的柯特留下一句“如果你身体健康了,就早点离开这里吧”之后,克鲁斯.弗朗索瓦便离开了这间病房。他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甚至连替柯特关上房间的大门这件事都忘记了。
透过正门对面的窗户,能够看到仿佛唯独晴朗秋日专属的万丈苍穹。今天也是好天气,一片碧蓝的天空上只有几朵淡薄的卷云。时不时能看见几只小鸟飞过窗沿,落到一旁叶子已经开始变黄的树上。
数日之前的血战仿佛只是一场梦境,而染遍天空的血色层云,更是仿佛幻觉一般彻底消失无踪了。或许这是因为学院并非混乱中心的原因吧,这副“日常”的光景让柯特多少有了几分一切已经告一段落的实感。
“那么,你还要赖在这里多久?”站在窗户一旁的阴影中,浑身裹在黑色服装里的少女稍显不快的说道,“今天上午我去佣兵管理处的临时据点大国招呼了,大姐头让我告诉你,康复了就立刻去帮忙——不过我觉得就算多尼一个人也没什么用,毕竟他们现在已经快忙到要爆炸了。”
她好像整个人都融化在了阴影里一样,只有那苍白的肤色提醒着来往的人,有人正站在这间病房的门口。她的眼睛虽然没什么神采,然而却显得相当锐利,那冷冰冰的视线让人感觉就像两把匕首一样。
“是这样么?那看来我差不多也要回到岗位上了啊。”
无所谓的瞟了一眼顶着臭脸的莉琪,柯特从病床上翻身下地,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毕竟名义上只是在战斗中受了些‘轻伤’的程度,如果再找借口不去工作,那我这个月的评定就算完蛋了吧。”
无论如何因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这一次的事情都已经到达了终点,而这个“终点”无疑也意味着另一件事情的开端。虽然身体可以恢复到那个时点上的状况,但已经经过的时间毕竟不可能回溯到那时。
有得必有失,如果等价交换真的是这个世界的原则,那么想要得到某些东西也就必须会失去一些东西。或许正如弗朗索瓦所说,假如他们原本想要度过平稳的“日常”,那么在一开始就不应该来这里。
反正,无论面对的结果再怎么麻烦,其中最糟糕的结果也不过是“再死一次”而已,这对于他们两人来说,早已是习以为常的状况了。所谓的“未来”从来都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