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卫半点不知林初九的纠结,只当自己来得太及时,正好在王妃需要轿子的时候出现,这世间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王妃娘娘,请……”金吾卫欢欢喜喜的上前,将轿子停在林初九身旁。
说是轿子,其实就是木椅加两根棍子,和上山用的竹椅差不多,简陋得不行。
林初九暗自叹了口气,知道矫情下去没有意思,虽然心里不愿,还是默默地坐了下去,然后……闭上眼,任由金吾卫将她抬到朱御医的帐篷前。
“王妃,您小心。”一刻钟不到,金吾卫就把林初九安全送到。稳稳的将轿子放下,示意两个村妇上前,扶林初九下轿。
“谢谢。”林初九朝抬轿的金吾卫道了一声谢,那四人又惊又喜,忙道不用谢,一切都是王爷的吩咐,他们不过是按命令办事。
林初九但笑不语,朝朱御医的帐篷走去,刚走没有两步,就见天地变色,一瞬间天黑得吓人,紧接着豆大的珠雨,像断了线的珍珠,拼命往下落。
“下雨了!”两个村妇吓了一跳,忙护着林初九往里走,“王妃娘娘,快,快躲进去,好大的雨,好大的雨呀。”
“快,快寻地方躲雨。”抬轿的金吾卫见状,连忙将轿子抬起来,朝一旁的帐篷跑去,可不想转眼间雨势就变大了,一瞬间就像是倒了天一样,雨大的吓人。
“快,快去粮仓看看,别把粮草淋坏了。”军中的士兵忙乱了起来,哪怕是大雨也不敢躲起来,而是到处跑来跑去,检查粮仓和兵器房。
“快,快去火房看看,那里地势较低,别积了水。”
……
虽然事出突然,可军中的纪律却很好,并不见慌乱。雨势越来越大,很快就模糊了视线,林初九看了两眼,发现什么也看不清,便转身走进帐篷。
帐篷里除了朱御医外,还有两个小医徒,朱御医的伤已经包扎好了,躺在床上痛得直哼哼,两个徒弟一个贴心的给他敷帕子降温,一个在旁边煎药。
“突然下雨了,也不知道我们帐篷会不会积水,要是积水可就麻烦了。”给朱御医敷药的弟子,忧心忡忡的说道。
“唉,师傅还发着烧呢,这帐篷虽然防水,可泡了水还是有湿气,可不利于师父休养。”煎药的小徒弟不断的叹气。
“听说王爷没有处治打伤咱们师父的人,你说王爷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不重示我们师父?”
“我也听说了,王爷好像没有追究那个人的错,就让他走了,也没有说我们师父一个交待。”
“难不成我们师父这伤就白受了?王爷这么做,也太叫人心寒了。”
……
许是雨势太大的原因,朱御医三人并没有发现林初九的到来,两个小徒弟旁若无人的抱怨着,直到朱御医听得不耐烦,睁开眼斥责他们,这才发现林初九站在门口。
“王妃,你,你来了?”朱御医声音虚弱,隐有一丝尴尬。
两个小徒弟猛地抬头,看到林初九站在门口,脸色一白,煎药的小徒弟手一抖,险些把药给洒了。
“王妃,小的给王妃娘娘请安。”两个小徒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子抖得不行。
“起来吧。”林初九摇了摇头,并没有追究的意思,两个小徒弟忙不迭的爬起来,拘谨的站在角落,低头不敢吭声。
“王妃,那个,那个……他们只是随口说说,有口无心的,你,你别往心里去呀!”朱御医尴尬的开口,却不知怎么解释。
他的弟子私下说王爷坏话,却被王妃听到了,这叫个什么事呀。
“没事,我什么都没有听到。”虽说这话明白着就是告诉朱御医,她什么都听到了,可至少明面上能揭过不提。
“谢王妃。”朱御医习惯性的抬手,想要摸摸后脑勺,却发现自己的手伤了,根本没法抬起来。
朱御医只得郁闷的放弃,抬头,发现林初九还站着,朱御医忙道:“王妃,你快坐,快坐。”许是忘了自己身上有伤,朱御医还想坐起来与林初九说话,结果一动,却扯动了伤口。
“哎哟,哎哟……”朱御医痛得大叫,林初九满头黑线,“朱御医,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身上有伤了。”
“嘶……可不就是忘了,好多年都没受过伤了。”朱御医疼得吡牙咧嘴,眼睛、鼻子挤成了一团,“这次可真是要我的老命了,那打我的人是谁?我之前都忘了给他扎一针了。”
朱御医虽然呵斥了徒弟的抱怨,可他心里也是不爽的。
他被人打成这样,怎么得也要打他的人付出代价才行。
“听说是天藏影月的少主。”林初九在朱御医身侧坐下,伸手,示意朱御医静下来,她要给朱御医把脉。或者说,她要用医生系统给朱御医检查一下。
“天藏影月的少主?时家的人?”朱御医脸色大变,双眼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看着林初九,等林初九确定。
林初九点了点头,手指搭在朱御医的脉搏上,在给朱御医把脉的同时,也顺便查看医生系统给出的诊断。
“居然是时家人,我这顿打算是白挨的了。”朱御医叹气,像是霜打的茄子,蔫巴在那。
林初九在京城就听过天藏阁与影月楼,自然知晓天藏影月的少主是怎样的存在,同情的看了朱御医一眼,林初九仔细查看医生系统给出的诊断结果。
和暗卫说得没差,朱御医断了三根内骨,右手粉碎性骨折,不过暗卫没有说的是,朱御医内脏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