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三人已踏上了行程,沈承宇换上了巫族男人的白色长袍,头顶白色小帽,他不敢当着巫翕的面去拉巫小雅的手,只能默默的跟在后面,他不知道前面有什么等着自己,可是他知道除非死,否则自己是绝对不会离开小雅的,也不会让他们种那个该死的蛊。
巫小雅心情复杂的看着身后的沈承宇,他似已打定了主意,可是她知道那有多么难,虽然族人不至于伤他性命,可也绝不会打破几百年的规矩,接受一个外族人,即便接受了他们也不可能在一起,到时候看着自己的爱人默默守在自己身边却无可奈何该是何等的悲凉。
巫小雅又想到了自己的哥哥,虽然沈承宇的要求很是荒谬,可他却不愿过多争辩,一晚上心事重重,大清早就喊着启程,还让自己带上了图章,巫族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一贯冷静自持的哥哥如此慌张。巫小雅感觉自己头脑混乱极了,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消半日,他们便到达了巫族的中心圣地——祭坛,那是一个石制建筑,高高的平台展露着,上面放有三个高架,每个架上放有一口黑铁锅,锅里燃着熊熊的火焰,三个高架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石盘,石盘的边缘雕刻着太阳鸟的花纹,中间有五个凹槽,其中三个呈扇形排列,剩余两个凹槽中一个较大,位于表盘的中央,另一个较小的槽孔位于下方,祭台的四角分别立着一个高高的木桩,木桩上缠绕着白色的帷幔,木桩和祭坛的四周都雕刻着蛇首龟身的兽形图案,沈承宇听巫小雅讲过那是巫族的守护神——玄冥神兽。祭台的下方由白色的鹅卵石铺成一条笔直宽阔的道路,每隔十米就有一个巨大的石柱,石柱之间挂着白色的飘带,巫族尚白,整个场景给人以苍白的肃萧感,庄重中带着无边的压抑。
三人绕过祭台,行至后面的白色殿宇,只见那里有一排身着兵甲的人把守,沈承宇猜测这里就应该是他们的“宫殿”了。
果然,巫翕停下脚步,转身对着沈承宇说:“记得我们昨天说过的吧,见老巫的事等到祭祀完成后再说,我现在要带着小雅去见巫女,我会找人为你安排休息的地方,但你要保证乖乖的待着,不能乱跑,否则我可不能确保你的安全。”
沈承宇挑挑眉,既而看向巫小雅,目光柔了几分,低声宽慰的说道,“小雅,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你还有我,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巫小雅望向沈承宇,那双墨黑的眼眸里混杂着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但目光中的坚定却是异常的清晰,仅仅一眼,便让她的心不知不觉的安定了下来,一股暖意瞬间传遍了全身。
巫翕撇了撇嘴,拉过身旁的巫小雅转身大踏步离去。
巫小雅随着哥哥走入这个白色的大殿,巫女的议政室,大殿的正中央悬挂着一副巨大的玄冥神兽的图像,下面摆放着紫檀木的座椅,座椅上放置着一个白色的椅垫,座椅前方是一张大理石制的桌子,桌上摆放着墨玉的砚台、毛笔架和各式竹签,大殿两侧各摆有一列白色的蒲团,以供来客休息,整个房间的布置简洁又不失素雅。
脚步声响起,巫小雅侧首,从偏门处走出来一个身着长袍的神色庄重的女子,三十岁上下,脸颊很长,鼻梁高挺,眼窝深陷,仿佛复活节岛上的人面石像,神态淡漠却又透露着威严。
巫小雅有些怕眼前的这个女子,自从十二岁那年被选为少巫之后,巫小雅不得不每年来这里一次,当面聆听教诲,汇报所学,并继续下一个周期所要练习的巫术,人人都羡慕她能得到巫女的亲自授业,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多么的煎熬,巫女性情冷淡更是严厉非常,对自己的要求又格外的高,虽然只在这里学习过六次,可每次都让她痛苦不堪。
巫翕带着巫小雅双臂环胸恭敬的弯腰行礼,巫女淡淡的看了眼这兄妹俩,微微颔首,既而启唇缓缓道:“明日便是祭天大典,然而此番天象异常,这次仪式恐不能凭我一人之力完成,老巫与我已商议决定,祭祀当天启动生符之力以问天道,届时你们将其交与我,于我身侧待命。”
巫小雅握了握胸前的图章,那是每个巫族人的**明,它与巫族的土壤有着某种特殊的感应,而只有祭司、少巫和巫女的图章才会经过圣水的洗礼,成为接受神谕的钥匙——也就是所谓的“生符”,当生符的主人遭遇意外或失去身份时生符的效力也就会自然消散。
此次巫女竟然要启用生符祭天,可见巫族目前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想到这里,巫小雅的心不由收紧了几分,巫族仿佛走到了一个交叉口,明天究竟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知晓,她心中隐隐的觉得,明天的祭天会影响整个巫族的命运,这其中自己又会充当什么样的角色?巫小雅不敢细想,只感到心中异常的不安。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命运的罗盘一旦开启便再也无法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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