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熊熊火光壮胆,他二人快步来到巨臂跟前。
那青紫的藤蔓,有如会呼吸一般,一上一下的,蜷缩着。
不禁令人担心,会不会有更多的藤蔓,从他们看不到的地方钻出来,将他二人卷入地府巢穴。
从此处向外看过去,那肉瘤子的模样,就更是恐怖恶心。
紫胞肉瘤之上,中间的部分,豁出了一个大口,两侧的肉片外翻。
近处细看,那最大一层豁口之中,还有一层又一层的,两瓣肉片,正耸耸的,想要从中间裂开。
浓浆一般的恶紫汁液,从层层豁口中,渐渐喷涌出来,有的流回妖臂的经脉,有的顺势滴入泥土之中。
那恶紫色的汁液,黏黏糊糊的,竟然裹起了许多的土疙瘩,显得更加丑陋。
很快,黏腻的汁液也失了它原本的圆滚滚的形态,沉没进了泥土里,归于隐匿。
他二人走到岩壁的另一侧,小心翼翼的,没有靠近那些可怕的妖臂。生怕这些妖物缠上自己,令他们不得脱身。
近处一看,这才明了,那攀援在岩壁之上的妖臂,竟承托着一朵巨大的奇花。
那奇花在无风的天气里,微微摇曳着,晃动着,堪堪依附在石头岩壁上,看似柔弱,实则坚韧无比。
犹如满月一般大小,边缘呈现飘金紫色,内里则是正正经经的朱红色。
从金紫色的边缘,越往里看去,颜色就越加炽烈,外部则呈现渐渐浓深的朱紫。
那花心处,有一泉眼,亦有暗紫色的汁液汨汨,蕴蓄其间。
颜翊探着身子,想从近处仔细看看那奇花的花心处,到底藏着什么古怪。
他伸长了手臂,将火把举得高高的,未成想,一时不慎,那火把竟然燎过了诡异奇花的边缘。
妖冶的暗紫色汁液,瞬时喷涌而出,直扑向颜翊。
“小心!”
陆淹刚才,正在查看那些还未及绽放的肉瘤子,这些个妖里妖气的怪物,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透着邪气。
他总觉得,以前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种花朵。
等他终于想起这妖物究竟是何物,想要去和颜翊商议的时候,才发现,颜翊已经深陷险境。
颜翊莽莽撞撞的,将那妖异怪物点燃了。
陆淹已经拼尽全力,冲了过去,无奈,人力哪里能敌得过妖力。
待他来到了颜翊的身边,那暗紫色的汁液,早就喷到了颜翊的身上。
瞧着自己的袖管上,渐渐浮现的暗暗青紫,颜翊吓得哇哇大叫,连连退后几步。
到了这个危急的关头,他来不及想其他,只大呼:“吾命休矣!”
“长君,快快脱掉外衣!”
说着,陆淹已经抢先一步跑了过来,动手剥颜翊的衣服。
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往日里,怎的没听闻,冷口冷面的陆淹竟有这方面的爱好,颜翊忙拉紧衣衫,大义凛然道:“你快走吧,一会子毒性发作,我也活不成了,可千万别让你也粘上毒液。”
陆淹也不和他废话,直接掰开他的双手,将衣衫由里向外拽下来。
“诶,你要做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说清楚再动手!”
颜翊抓紧自己还勉强附在身上的衣衫,坚决不让陆淹得逞,颇有死硬到底的架势。
“你想到哪里去了!”
他脸上气愤非常的神色,令陆淹暂停了手上的动作,陷入了迷惑。他这是什么意思,自己只是想把他这件沾染了毒汁的衣衫尽快除去,免得毒汁侵入他的体内而已。
忽而,他有所顿悟,他不会是在怀疑,自己有断袖之癖吧。
这事情都紧急到了如此地步,稍有不慎,他就是要送命的人了,可还有闲心想这些有的没的。
在陆淹还没想明白的这个当口,颜大人自觉时日无多,也放弃了挣扎,任那领口松散着,不再管它。反而唠唠叨叨的念道:“陆淹呐,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以前虽与你多有不睦,可说句心里话,我还是看重你的,你是个难得的可造之材,比呆头呆脑的李方明强多了。”
“日后,你呀,赶紧找个好媳妇,收收你的脾气。你的婚事,若是自己不抓紧,恐怕就难办了。我看,陛下很是器重你,你年岁也不小了。到时,陛下脑袋一热,指派个公主给你,你可就无力回天了,你懂吗?”
陆淹将那件沾了浓汁的衣衫,扔到一边,就着火把引燃。
一直到那衣衫全部烧成了灰烬,他才转过头来,将颜翊搀扶起来,重新挎上了包袱。
淡然说道:“陛下若是知道,你在背后嚼他的舌根,你还有好果子吃吗。”
“无所谓,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人了。”
颜翊倚靠在他的身上,瘫瘫软软,虚虚弱弱的,装死了片刻。
陆淹这个小顽固,还当真对陛下忠心耿耿的,他这可都是肺腑之言,他还不相信。
这刘宋一朝的各位公主殿下,哪一个是好惹的。就说他的这一位吧,说句实在话,虽然秉性娇蛮,混不讲理,可是,在她的诸位姐妹当中,也绝对算得上是贤良淑德的了。
公主与青年官员联姻,本来是为了成全几桩姻缘,到头来,却相处的好似千年冤家一样,这样的夫妻,他这几年在官场上,都已经见过好几对了。
公主发起狠来,闹出来的动静,都是惊动朝野的。有抄着木棍子,追的驸马满院跑的。也有逼死与驸马私通的婢女,而后肚皮一剖,充满了稻草的。更狠的,还有诬陷驸马谋逆,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