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赵启明这个样子,我忽然开了窍。
视线不着痕迹地瞟向大嘴巴贾绪——赵启明认识贾绪十几二十年,比我更知道贾绪的特性。如果他不想让我知道真相,有一百种办法瞒住。
他带我来,很有可能是故意借贾绪的嘴巴告诉我这件事。
到底是又一个陷阱,还是别扭地告白?我犹豫了一下,选择相信后者:从成本论来说,没有人会为了一个猎物消耗这么大的代价,赵启明不是傻子。
想通这一点,我勾起唇角笑了,问赵启明:“你要什么表示?”
“……”我装傻,赵启明的脸色果然又黑了下去:“随便你。”
他的嘴巴本来就薄,用力抿住的时候就变成一把薄薄的刀。可是这一次又和以前有些不同,我仔细盯着他的表情,发现他像一只青蛙似的鼓起了腮,虽然不明显,但的确鼓了。
我忍住笑,拿指尖在他腮上戳了一下:“我说错了,你不属马桶塞子,你属青蛙……呱——”
“秦时雨,你!”赵启明捉住我的手,气得要死。
不过我没给他发脾气的机会,因为我已经抢先吻住了他的唇。
不管了。这是我脑袋里唯一的念头。
如果怕被骗就不恋爱,和怕噎死就不吃饭有什么区别?这个人已经为我迈了九十九步,我连这一步都不敢迈的话,未免太懦弱了一点。
我主动含住他的唇瓣,探出舌尖在他牙关扫过。
赵启明没料到我的反应,身体僵了一下,下一秒,一只大手就扶在了我脑后,抢走了主动权:“坏女人!”
“喔——”一旁的贾绪发出了看好戏专用的哄声。
赵启明搂着我动了一下,像是踢了他一脚。贾绪气得跳脚:“老赵你特么又过河拆桥!”
“哼,都散了都散了!”他招呼着其他人都离开了卡座。
我心里一急,赶紧推开赵启明:“你还要他们帮忙呢!”
“我的朋友,都不是小气的人。”赵启明不动,捞着我的腰要继续。
我不肯,故意摆出冷脸问他:“你带我来,就是想让我在贾绪这里听到真相吧?”
“哼,”赵启明眸光闪了一下,巧妙地转了话题:“你怎么做到这么蠢的?手机被人弄掉了都没点疑心?”
“到底谁蠢?”我说:“手机打不通,就不会多找几个人问问吗?”
我的话让赵启明眸光黯了下去,他把我按在怀里,闷声道:“我找了。”
梁婉的确和我说过赵启明来找她的事。我伸手在他背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你可以让梁婉给我打电话啊。”
“她不肯。”他抱我抱得很紧:“齐修宇什么都干得出来,我不敢赌。”
这个傻瓜,一通电话就骗得他放弃乐瑞,如果不是极端地在乎,怎么可能这么傻。我喉咙哽了哽,半天没有接话。
他低头亲了亲我的发顶,说:“秦时雨,我们别再吵架了,好不好?”
“嗯。”我吸了吸鼻子,说:“我没那么容易出事,下次别这么蠢了。”
“到底谁蠢?”赵启明不服气,哼了一声:“防我的时候,聪明得像什么,到真坏人面前,就看不出陷阱,上赶着往人家嘴里送。”
“……”这事是我理亏,没吵,乖乖向他道歉:“对不起。”
前嫌尽释,我窝在他怀里,连董俊杰的事也道歉了一遍:“董俊杰的案子是我交给齐修宇的,换了五十万,给刘劲了,对不起。”
“五十万你就把我卖了,”赵启明不高兴地应了一声:“我就这么便宜吗?”
我说:“没关键证据,高了,齐修宇也不收。”
当时有一段贾绪亲口承认案子是陷害的录音,我藏起来没给齐修宇。后面被赵启明知道这事时,我把录音还给他了,也不知道他听没听。
赵启明听了我的话,语气好了一点;“算你有点脑子,没把录音交出去。”
他托着我的下巴蜻蜓点水似的一下一下地啄着我的唇:“秦时雨,明明是你不对,你凭什么比我脾气还大?还敢一言不合就往日本跑?”
“……”我被他训得心虚,缩着脖子躲开他的吻:“你管我呢?我想去哪还要申报吗?”
“哼,必须申报!”赵启明不怕我躲,不管我哪里面朝他,他都使劲亲一下,脖子、耳朵、后颈都没逃过。
我终于受不了,挣扎着逃出他的怀抱:“赵启明,你独裁!”
贾绪他们来玩,包的是位置最好的卡座,从这里望出去,视野特别好,但是卡座外的人却不容易看到里面的情况。
我窜出卡座就往出口的方向跑,谁知刚跑两步,就撞上了一个女人。那女人娇滴滴地叫了一声,就往身边的男人怀里倒。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认识的人,林凯和他的十八岁嫩模。
小嫩模也认出了我,娇声道:“又是你!没长眼睛吗?”
上次在金光,她被赵启明吓得不轻,这会儿赵启明失势了,她又重新嚣张起来:“既然遇上了,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说话间,赵启明也从卡座走了出来:“林凯,管好你女朋友。”
“呵,”林凯眯了眯眼睛,没理赵启明,而是转头望向一旁领路的服务生:“你说卡座有人包了,就是他吗?”
服务生看出我们两方不对付,忍不住抹了抹额头,劝道:“林少,我们还有另一个卡座,视野也好,今天免费送您两杯格兰菲迪。”
“哼,免费送两杯酒就把老子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