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大妈吐了口血水,终于安静下来。但是眼睛依然死死盯着我,眼底堆满了怨毒。
我恨张家人,做梦都想让他们得到教训。可是现在我面临最大的问题是唐敏扔给我的杀人嫌疑,他们是张仁慧的父母,我必须先把他们稳住。
“我妈妈是张仁彪杀的,不是你们。张仁彪已经死了,事情就结束了。”我闭了闭眼睛,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静:“我和你们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张仁慧的死是唐敏搞的鬼。”
“我也想抓住唐敏,你们想替张仁慧就乖乖配合我。否则……”我故意露出一记阴森的笑容:“我还找朋友到你们家做客去。”
我说:“我现在认识的朋友越来越多了,你们家的客厅可能坐不下。”
之前为了要回张叔的遗物,我让刘劲找了一拨小年轻天天守在大伯家门口,不闹事,就坐着。他们被逼得没办法,才把张叔的遗物还给我。
我这会儿提起这事,大妈的脸色难看了起来,总算收敛了一下眼神:“你怎么证明小慧是唐敏害死的?我们问过了,现场的凶器是你的!”
“我的办公室谁都能进,唐敏想陷害我,提早偷走刀也不难。”
唐敏杀张仁慧应该是早有预谋,现场特别干净,别说凶器了,连脚印都没留下半枚,证据对我十分不利。我只能从动机来说服他们:“我一直在大楼上班,肯定知道那些地方有监控,我没必要在对我这么不利的地方对张仁慧下手。”
大伯从震惊中已经恢复过来,躲在后面算计了一会儿。我看他眼神不对,立刻猜到了他的想法,赶在他前面道:“前段时间赵启明从乐瑞离开,张叔留给我的房子我已经卖了,全部交给他做创业资金了。你们就算死咬我是凶手,我也拿不出赔偿。”
我顿了顿又说:“唐氏虽然破产了,但是唐敏没有参与唐氏商业活动,她手里的钱还在。”
果然,我这话一出,大伯的眸光就闪了闪。
张家人,尤其是大伯,完全就是个自私冷血的毒蛇。如果没有那个‘儿子’,他可能还会真心为张仁慧难过一下,可现在他已经有了最想要的儿子了,他更多考虑的是如何让他获得的利益最大化。
比起找出真凶,他更想要赔偿。
他摸了摸脸上的指甲印,眼神阴鸷地盯着我:“现在证据都指向你,你准备怎么证明凶手是唐敏?”
“我当然有证据。”我盯着大伯,淡淡道:“但是我现在还不信任你,不会和你说细节。”
大伯挑着眉想反驳我,我没给他机会:“我只是嫌疑人,不是凶手,你们没权力骚扰我。我现在和你们和平谈判,是看在张叔的面子上。”
“你们在这边人生地不熟,要是安静一点,我可以替你们安排住处。一定要来打扰我,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被我拿话噎回去,大伯的脸色越来越黑。他纠结着眉头盯了我好一会儿,才点头:“好,我们不去单位找你,但是你必须给我们提供最好的酒店食宿。”
这个要求其实很不合理,但是我现在已经满头包,不想在这种事上和张家人死磕,就点头答应了。
我让刘劲帮我看好大伯和大妈,自己先离开了饭馆。
找到唐敏已经迫在眉睫,我一出饭馆就给调查员发了条短信,然后才乘车回蓝天。
律所九点上班,和大伯浪费了两个小时,等我再次回到蓝天时已经接近中午了。大家都忙着工作,并没有太多人注意我。
我微微低下头,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刚刚坐下,bss的助理就来敲了敲门:“秦姐,bss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先是张仁慧的死,后是张家人来闹,我差不多能猜到bss找我是什么事了。
“时雨。”bss揉了揉额头,关心道:“前几天的跳楼案怎么样了?”
“排除自杀可能,正在找嫌疑人。”
“噢……我看警察来找你几回了吧?”
“是,我是目前已知最后一个见死者的人,他们来找我了解情况。”
bss迂回地关怀了几句之后,总算绕回正轨:“……时雨,我们共事也有一段时间了,我肯定是相信你的。”
“……不过我看被害人家属的情绪不太稳定,警察那边又总是找你问话,你两头应付挺累的,要不然我给你放几天带薪假,等你状态调整好了再回事务所上班吧。”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张仁慧死得这么高调,早就有风声传我就是凶手。bss能顶住压力等这么久,已经仁至义尽,我不想让他为难,就点头答应了:“……我正要和您说这事,谢谢体谅。”
但是收拾好东西出了写字楼,我的情绪立刻低了下来。
我以为我成长了,其实我没有。我在谋划这种事上连唐敏都比不过,更比不上赵启明了。
开了刃的开信刀一出现,我就反应过来了,这场嫁祸预谋已久。
他们用开信刀割断固定绳推下张仁慧,是因为我刚好带张仁慧上了天台。如果我带张仁慧去了别的僻静的地方谈话,他们大概会直接用那把刀捅死张仁慧,一样嫁祸给我。
唐敏就像飘在风中的蜘蛛丝,看不见,一旦沾上了却很难弄干净。
早晨是赵启明开车送我来的,我自己并没有开车。这会儿提前离开律所,我也不想叫他来接我,就提着公文包沿着街道慢慢走着。
律所在的位置是商业区的一角,再往北则是商场和各种各样的店铺。我漫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