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符合道德先不论,至少这件事是齐阿姨和赵文远之间你情我愿的交易,并非什么原配为爱隐忍。
至于后面齐阿姨为救周家绑架赵启明勒索赵文远不成反遭毁容的事,在我眼里就更是咎由自取了,我不觉得她有资格以受害者姿态报复赵家。
“恨需要什么资格?”齐修宇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低声解释道:“我母亲一直认为是赵文远不及时提供资金,才导致外公自杀周氏破产,她要赵家尝尽她受过的苦。”
“那你呢?”我察觉他语言里的漏洞,步步紧逼地追问道:“你知道当初的真相吗?”
“什么真相?”
“在齐阿姨绑架赵启明之前,赵文远已经多次转移资金填补周氏的亏损,这件事你知道吗?”
“……”齐修宇眼里的惊讶是明显的:“是启明告诉你的吗?”
他摇了摇头,道:“他在撒谎,据我所知,赵文远一直不喜欢我母亲资助娘家,他不可能挪用资金救周氏。”
原来齐修宇并不知道赵文远挪用乐瑞资金的事。看着他迷茫的模样,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赌一把:“他说的是真的,我有证据。”
我起身去了书房,把之前收进保险柜的资料拿出来:“这是我之前在乐瑞查到的,这些不明去向的资金挪动时间,刚好和周氏经营不善的新闻时间相符合,有理由相信赵文远拿这些钱补助了周氏。”
齐修宇闻言拿起资料翻了翻,越翻眉头皱得越紧:“怎么可能?”
我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提防他拍照带走证据。这会儿见他动摇,我赶紧添一把柴:“这些资料是我很早之前查的,不存在伪证的可能,不相信,你可以上网搜一搜周氏新闻。”
“不……”齐修宇摇了摇头:“我母亲不会骗我的,她说过,她是走投无路才绑架启明的。”
“她的确是走投无路了,”我说:“二十年前,乐瑞是一家正在发展中的小公司,五百万不是小数目,挪到最后连乐瑞都受了影响,赵文远不肯再拿钱贴补周氏很正常。”
我仔细盯着齐修宇的表情,慢慢道:“宇哥,哪怕把人物换成你和小爱。如果酒井家的资金链出现大窟窿,唯有申请破产保存自己,你愿意拿你的全部资产去补他们的窟窿吗?”
“……”齐修宇的眸底有明显挣扎的痕迹。
我见状立刻放软了语气求他:“宇哥,你已经逼得赵启明放弃乐瑞,另起炉灶了。他再厉害,经过这一遭也会元气大伤,赵氏早就不如以前辉煌,这样程度的报仇也差不多了吧。”
我想起温阿姨生日那天的争执,灵光一闪道:“还记得温阿姨生日那天吗?温阿姨本来是想说出真相的,被启明拦住了。”
我其实不知道温阿姨想说什么,赵启明又为什么不让温阿姨说出来,但我还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道:“启明早就知道这些真相,但是他念着兄弟之情,不让你难受,才强行隐瞒的。”
我说:“当初的事,双方都有错,各退一步,放过彼此好吗?”
齐修宇没有理我,而是沉默地翻着资料。
看样子,齐阿姨真的没有和他讲明真相。他一直生活在虚假的仇恨里,现在真相揭开,他有些无法适应。
我不动声色地带着高脚凳往后退了一小步,双手搭在大腿上,感觉到毛衣下的硬块我才略略安心:“宇哥,你是围棋天才,何必为了这样荒唐的仇恨断送自己的将来呢?”
“断送将来?”齐修宇挑了挑眉,表情很古怪:“我早就没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