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我不是什么专业演员。如果我知道他们有这个计划,我肯定演不出这么真实的紧张感。
刘劲的话让我一口气噎在半中央,好半天没缓过劲来。只能无奈地瞪他:“别再有下次了。”
“没下次了。”刘劲举双手保证:“就这一回。”
他偷偷看了一眼开车的赵启明,小声道:“这回就是给温阿姨长长记性,让她以后别再想搞鬼。”
和我受的那点小擦伤相比,温阿姨这回应该是受了一回大教训了。
滑陡坡的时候,她的脚底真的被玻璃划伤了。虽然伤口不深,但是挺长的,又在水稻田里沾了湿泥。医生来处理伤口的时候,她痛得差点没把房顶掀开。
那画面太好笑,这会儿回想起来,我还是忍不住弯起唇角,之前那点小生气一下就散了。
车子到我家楼下的时候,赵启明跟着我下车,刘劲却是稳稳坐在后排,朝我们笑笑:“我就不上去了,在这等你吧。”
我抬头看了一眼,家里的灯是亮的,梁婉在家,他两的关系还没缓和。
这事我没办法,只能笑笑把空间留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处理。
我的脸上胳膊上全是叶片划出的细痕,梁婉一看到我这惨样,就朝赵启明翻白眼。
两人斗鸡似的互瞪了一会儿,赵启明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朝我来了句:“时雨,我回去了,刘劲还在楼下等着呢。”
梁婉一听见‘刘劲’两个字,就晃了神。赵启明得胜地一笑,转身走进了电梯。
我见这样的情况,就小心翼翼地递话:“刘劲也还单着呢。”
我说:“要是心里还有点念想,就再努力一把吧?”
“没啥好努力的。”梁婉一捞头发:“人家正走在飞黄腾达的路上,身边什么样的美女没有?我跟着去凑什么热闹呢。”
这说法我还是头一回听,忍不住凑过去追问:“刘劲不像贪这些的人啊?”
“你看相的吗,什么都知道?”梁婉白了我一眼,嗔道:“男人有几个好东西?谁不是有钱就变坏?你也得防着点赵启明,别把自己的人生绑死在他的船上。”
梁婉对婚姻和亲密关系的悲观和我是一派的。
我转民事后,经手了好几个婚姻案,我不知道这些夫妻结婚的时候有多相爱,我只知道他们离婚的时候没有一个不撕得头破血流的。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我至今都和赵启明保持各自财务的独立,这是我最后的防线。
等到洗完澡躺在床上,我拿着手机来回翻着通讯录,脑袋里一直在想齐修宇的事。
经过这么多恩恩怨怨的事,我以为我和他已经是两清的陌生人了,根本没想到他会主动替我通风报信,更没想到他居然会替我打算,策划这样一场‘闹剧’。
其实,抛开目的不谈,认真算起来,他是我的大恩人,他帮我的次数远远多于他利用我的次数。
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我完全搞不清楚。
手机在手里翻了很多圈,我还是没忍住,拨通齐修宇的电话:“宇哥。”
“时雨?”电话那头的齐修宇没想到我会主动给他打电话,有些惊讶。
“是我。”听到他的声音,我总算得出结论:法官量刑还看事实看证据,不讲动机呢。我怎么着都不该因为一些没实证的说法,就忽略齐修宇对我有恩的事实。
我吞了吞口水,开口道:“今天的事,启明他们都和我说了……谢谢你这么帮我。”
“不用谢。”齐修宇轻轻地笑笑,说:“温姨性格急躁,特别爱面子。以后她再敢为难你,你尽管拿这事和她叫板,保证她不敢再欺负你了。”
“是啊。”我也跟着笑:“你没看见,我今天打了她一巴掌,她当时的表情特别精彩!”
“你打了她?”齐修宇说:“干得漂亮,我早就想动手了,谢谢你帮我报仇。”
我们好像回到了在日本的时候,没有隔阂,相处融洽。
我和他讲了我们逃跑的细节以及中间温阿姨的反应,他陪着我一起笑,许多不能和赵启明说的话,我都毫无保留地讲给他听了。
正当我们聊得热闹的时候,电话那头忽然传出一声播报:“前往xx的xxx次航班,即将起飞……”
我愣了一下:“你在机场?”
“是啊。”齐修宇笑笑,说:“我打算离开南城出去逛逛。”
“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确定。”他说:“我基本没在国内旅游过,想看的风景太多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完。”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出事之后,我一直把他当成不想见的陌生人,只想着怎么让他远离我。我好不容易想通种种道理了,他却已经要走了。
我喉咙哽了一下:“还有多久登机?”
“马上。”
现在去机场还要四五十分钟,根本来不及。
我有些难过,齐修宇却低声笑起来,问我:“舍不得我了?”
我说:“我这段时间对你态度很差,还没好好和你道歉……”
他说:“那是我应得的,周深的事我很抱歉……希望你能走出阴影,重新自信起来。”
他说:“有什么事尽管给我打电话,哥哥一定帮你出头。”
齐修宇离开南城的消息很快就被温阿姨知道了。
一起吃饭的时候,温阿姨愤愤不平地说起这事:“他是绑架犯,怎么能让他就这么光明正大地逃走呢?”
赵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