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谈话不欢而散。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摸上伤疤,仔细的话还能感觉到它的表面微微有些凸起,和周围的皮肤不同。
这里曾经有一个孩子来过,又因为我的疏忽离开了,这道伤疤就是它对我的指控。
我和赵启明始终没办法平心静气地讨论关于孩子的事。
他怕刺伤我,总是小心翼翼避开我的伤口,刻意表现他对孩子的厌恶,用这样的方式分担属于我的痛苦。
可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喘不过气。
我不是只能摆在架子上的花,用不着这样小心翼翼地呵护。我其实已经接受了我无法生育的事实,只是想和他谈谈将来的打算,谈谈总会来的孩子问题而已。
周末梁婉约我逛街的时候,我和她说了我的困境。
梁婉‘咕噜噜’的吸着奶茶,漂亮的凤眼盯着我:“你真的想通了?”
我点头:“想通了,我和他都要接受现实。”
“我的大律师,你真是越用脑,越把脑子用傻了。”梁婉伸出指尖戳着我的额角,笑眯眯道:“这事根本就算不上问题,你既然接受现实,就拿出态度好好生活,日子久了,他自然就懂了。”
她自从正式进南美当了学生,心态越来越开朗:“有些事只能交给时间,急也解决不了。”
我看着这样神采飞扬的她,忍不住把心里想法说出来:“大婉,你是真的痊愈了。”
梁婉朝我咧着白牙:“是啊,我的伤已经好了。姐妹,你得跟紧点,赶紧振作。”
看到她这样自信开朗,我打心眼里替她高兴。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就想起之前刘劲在我家楼下小心翼翼说不上去的样子。
如果说赵启明为了保护我,决口不提孩子。那刘劲就是用不见面的方式,给梁婉留空间,等待她痊愈。
梁婉说刘劲身边有小姑娘,我其实不怎么信,毕竟他之前那些感慨一点都不像作假。
他们真就这样散了吗?
我正出着神,迎面走来一个高高大大的帅哥,老远就朝我们笑,走进了才开口打招呼:“梁婉,和朋友逛街呢?”
梁婉也朝他笑:“罗老师,这是我朋友秦时雨。”
她又和我说:“这是我学校的老师,罗老师。”
罗老师看着大概三十出头的样子,身上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胸口挂着一串设计简洁的挂坠,头发略有些长,中分,两缕额发垂在眼睛的高度,特别忧郁文艺。
他过来之后,梁婉脸上的笑就没淡过。
等他走后,我拿胳膊捅梁婉:“老实交代,看对眼了?”
“嗯……”梁婉脸上显出几分羞涩:“也不叫看对眼吧,就觉得这种男生挺有味道的。”
梁婉没上大学,一直对读书人有种隐隐约约的崇敬。
这个罗老师长得不难看,还有技能加分,我一看梁婉这表情,就知道刘劲有劲敌了。
我忍不住帮好朋友敲边鼓:“大婉,你听我一句劝,玩艺术的人都爱自由爱浪漫,一般人招架不住。”
我怕梁婉陷进去,先给她敲警钟:“他都三十来岁了,已经结婚了吧?你先调查清楚,再下手,别被人小三了。”
梁婉眼珠滴溜溜的转,嗔我的表情又明媚又可爱:“你当我是你这样的情场菜鸟吗?早就调查清楚了!”
她说,这唐老师今年三十一,之前结过一回婚,不过太太嫌他当老师清贫,已经离婚嫁大款去了。
我总觉得那老师不靠谱,就说:“他这么穷,你和他真要成了,岂不是还要你养他?”
我把她当年教我的那套话搬出来:“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你可别傻里傻气主动给自己揽个主子回来,到时候想甩都甩不掉。”
“没那么严重,就是有点好感而已。”梁婉笑着朝我摆手,说:“我和他,床都还没上过,你怎么就谈到包养上去了?”
梁婉是我最好的朋友,又受过许多情伤,我实在不忍心让她再遭遇伤害,回家之后就打电话给调查员,托他帮我查查那罗老师的底。
“最好查清他有没有当小白脸的黑历史!”
“谁当小白脸了?”赵启明进来的时候刚好听见这一句,等我挂断电话之后就问我:“新案子?”
我叹了口气,说:“不是,是大婉的一个专业课老师。”
赵启明有些好笑:“既然是老师,你管人家的私生活做什么?”
我说:“就怕这位老师光教课不够,硬往梁婉的私生活里挤呢。”
“哦?”赵启明挑了挑眉:“他在追梁婉?”
“算是吧。”我把白天的情况和赵启明讲了,特别和他强调:“大婉就崇拜学历高的人,当初周深把她吃那么死,多亏了那张重点大学文凭!”
“那就让他们谈呗。”赵启明不以为意:“梁婉喜欢设计首饰,他两要成了还能开个夫妻店呢。”
“什么夫妻店?”我望着赵启明,特别不理解:“你之前不是和刘劲相处挺融洽吗?都不替他着急一下?”
“你这么在意人家的事,我才要着急呢。”赵启明把我捞进怀里亲了一口,说:“这是他们几个之间的事,我们两个外人指手画脚干着急有用吗?”
他狡黠地笑着,说:“再说了,梁婉喜欢谁又不受我们控制,不如让她出去吃点亏,自然就懂了谁才是真心为她好的。”
这人,才多久呢,就从只会发脾气的大少爷变成了情话套路王,现在还学会欲擒故纵了。
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