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好了,看他这幅唯唯诺诺的样子也就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我微微提了提唇角:“我真不饿,张叔,你忙了这么久了,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谁知,我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居然让张叔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激动地挨着床边坐下:“哎,哎,我不累,你不想吃蒸菜,想吃别的吗?我自行车就在楼下,打个来回很快的。”
我赶紧朝他摆摆手:“不用,我真的不饿。”
看着张叔这么紧张的模样,我呆了一下,忍不住抬手摸上自己的脸颊:难道我以前对张叔真的很坏吗?
没等我想明白这事,门口人影一闪,赵启明已经抽完烟回来了。
我见他两个人出去,一个人回来,不免有些奇怪,可是以我的身份并不该过问他的事情,所以只是微微点了下头,说:“赵总,今天幸亏有你在,谢谢。”
不知道他和那人聊了什么,这会儿的脸色并不太好,看我的眼神明明灭灭有些复杂,正当我想仔细探查时,他又收敛了表情:“没事,这事是我惹起来的,本来就该由我解决。”
他看了看病房里,见王云霞已经被弄走,其他几个床看热闹的人也都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没再往这边看。于是问我:“这会儿人已经看了,安心了没?”
我老实承认:“安心了。”
他朝我招了招手:“安心了就去吃饭,你在飞机上就没怎么吃,饿出胃病谁来撑这个家?”
我说叫个外卖就行了。
妈妈一直在后面推我:“吃外卖怎么行?那些饭盒都有毒,前几天我才看新闻说有个女孩天天吃外卖,血都吃成白色的了。快去吃饭,这儿有你张叔呢。”
赵启明得了我妈的支持,脸上浅浅带了笑意,颇为得意地扫了我一眼:“走吧?”
我无奈地回头看了我妈一眼,她都不知道这人是谁,就敢让我跟人家走,平时的小心谨慎都哪去了?
妈妈还在推我:“快去吧,饿伤了胃,医生都治不好。”
我只能抓起包,和赵启明肩并肩往外走:“妈,我吃完饭就回来。要是一会儿张仁彪来了,给我打电话。”
妈妈心虚地‘哎’了一声。
看她和张叔目光躲闪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是打算好不让我和张仁彪正面碰上。我哼了一声:“你们两个都是不会撒谎的人,别想瞒过我。”
我和妈妈说话的时候,赵启明一直默默听着,等我们走出病房之后,他才说:“你妈挺温柔的。”
我不知道他提这个做什么,忍不住提防地扫了他一眼:“嗯?”
他却没有再说这事,而是聊起了张仁彪:“我打听过了,张仁彪是最近才沾上毒的。”
黄、赌、毒三个祸害总是连在一起的,放高利贷的能知道这些事我一点也不奇怪:“应该是吧,他这人挺惜命的,‘吃喝女票赌’都占了,唯独不碰‘抽’。”
“这事怪我。”赵启明皱了下眉,和我解释道:“我放话不许借他高利贷的事不知道怎么传开了,连带着那些开赌、场的为了避开风险也不接待他。他没地方消遣就在夜场瞎混,露了财,被有心人哄着吸了两回加料烟。”
后来就上瘾了。
毒这种东西制造成本低流通成本高,心黑的人就喜欢用加料烟这种隐蔽的手法钓鱼。一旦被他们盯上,没瘾的抽两回加料烟也变成有瘾的了,到时候就只能躺在案板上任他们宰割。
赵启明说:“他手里钱多,没亏待自己,回回都吸得是高级货。所以时间不长,瘾却很深了。”
难怪出事前张仁彪又找我要了几回钱。我以为他只是手气差,没多想,再加上我那会儿忙着城西项目的事没时间和他耗,讨价还价几下就把钱打给他了。
没想到养出了一只大毒虫。
赵启明见我沉默不语,主动开口问道:“你家现在怎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