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后一针宝贵的盘尼西林是给孔团长?
还是给奄奄一息的一营长?
这成为横亘在人们心头的一个大难题。
谁都想让两个人一起活下来,可是天不遂人愿。
一针盘尼西林只够一个人能活的。
“别磨磨唧唧的,给一营长打。”
卫生员也只是杵在那不知所措。
“赶紧的,给一营长打。这是命令。”
孔团长汗完这番话,又倒在病床上使劲呼吸着空气。
现在的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说几句话也是拼着力气,咬着牙说出来。
王团长知道孔团长一向心疼部下。
可是这一个团的团长总不能说没就没了。
现在的优先事项就是先抱住团长要紧。
“老孔你就不要多说了,你的一营长就是为了掩护你才受伤的。你就给我安安心心打完这一针。”
王团长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哽咽:“要是你把这针给了他,他活下来你却死了,难道他就会安心吗?他比死还痛苦。”
整个屋子里顿时一片寂然。
王团长是最了解孔团长的心思,他又何尝不知道孔团长心里是怎么想的。
可如今,已经不是顾虑个人感情的时候。
这段时间鬼子扫荡厉害,为了避免避免被鬼子集中消灭包围。
上级要求各个团分散转移,化大为小,深入敌后发展根据地。
好不容易逃出鬼子的虎口,如果这时候失去了主心骨,整个团岂不是乱成一锅粥。
这个道理不言而喻。
从孔团长当兵开始,一营长就一直跟着他,从小兵做到现在的团长。
王团长的一番话让孔团长犹疑了片刻。
他问道:“还有什么办法能救一营长吗?”
卫生员不想瞒着孔团长,她摇了摇头。
答案已经非常明确。
孔团长彻底安静了,静静等待着注射。
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渗出来。
即使他强忍着,泪水还是静静地流了出来。
女卫生员打开盘尼西林,准备注射进孔团长的体内。
突然,孔团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他问道:“等等!”
众人皆是一惊。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孔团长难道还想反悔?
太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太不把大局当一回事了。
“卫生员这一针的剂量只够一个人活下来是吧?”
孔团长如是问道。
卫生员和众人皆是不明白孔团长这话的意思,问答道:“对,这一针只够一个人恢复伤口的感染。团长,你可不想要说什么把这针让给一营长的话。”
卫生员似乎看穿了孔团长的心思。
“那如果只注射这半针剂量?”
卫生员越发摸不清孔团长的心思。
“如果只注射半只剂量的话,伤口依旧无法好感染还会继续。只是病情会得到缓解,但还是撑不了多久。”
“那能撑多久?”
孔团长的眼神一亮,似乎想到了方法。
“最多2天半。”
这孔团长该不会是想他和一营长各注射一半的剂量吧?
可是这仍旧解决不了实质问题,只是拖着病情而已。
“老孔你就别动那些没用的心思,打完这一针之后的事我们找小鬼子算账。”
孔团长完全没在意王团长的话,他反而问梁猛:“小伙子,这药是你从鬼子那搞来的?”
梁猛:“对,都是鬼子那搞来的。”
孔团长笑了一声。
“卫生员,你给我和一营长各打一半的剂量,能拖几天是几天。”
“小伙子,既然你有办法能从鬼子那里弄来这些药,一定能有办法再弄一次。我和一营长的命就靠着你了,你弄不回来我们两就死你手上了。”
我靠,这孔团长拿他和一营长的命跟梁猛耍无赖。
王团长怒道:“老孔,你这是拿自己的命在开玩笑。你以为那药是想弄就能弄到是吗?”
“那么难搞的药,这小伙子不照样搞的到。”孔团长反问道。
王团长一时无言以对。
“就按我说的做,行就行,不行就拉倒。答应我就打针,不答应我就死在这。”
王团长快被老孔给气炸了。
生死关头,还是那副臭脾气。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梁猛心里更是抓狂,这孔团长当真药是随随便便就弄来的吗?他和夜虎差点就赔上了性命。
孔团长一个人窝在病床上,死活不打针。
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
王团长只好答应:“卫生员,一人半针,活不活得下来看他们两的造化了。”
王团长烙下一句话就走出屋外。
王团长深知,不按照孔团长的方法做,他是真的会把自己拖死。
如果能打半针也好,只好拖个两天半还有一丁点希望。
梁猛跟在王团长身后出了屋子。
王团长再次卷了一根烟抽起来:“梁猛,你还能再弄一回药吗?”
梁猛迟疑了一会说道:“这次弄药已经惊动的全城的鬼子,恐怕再去一次比登天还难。”
“好吧,那你就再去弄一回!”
啥啥啥啥啥啥?
梁猛心中一千万个问号要挤爆了脑袋。
团长该不会是气过头了吧,怎么说出这种话。第二次再弄药比第一次难上何止百倍千倍。
自从上次之后,小鬼子一定会对医院加倍警戒,县城能不能轻易通过都是个难题。
“这恐怕”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这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