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慢慢驶进站台,柳小娆脚步细碎且焦急,排在匆忙出站的人群中,前后簇拥着向外走去。
至于车厢里,那个最后自称潘嘉袁的可恶家伙,早已在脑中没了印象。似乎就像大鼻涕般,甩在车站的地上,巴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回忆起如此糟糕的“呕遇”。
都说人生如戏,恐怕极其折磨而戏剧性的事情,要在小娆的头上降临。不过,这场戏并不能令人捧腹大笑亦或轻松,因为,放在38号座位下面,她随身带着的旅行箱忘在了火车上。
“混蛋的家伙,你丫给我等着!”小娆狠狠的叫骂了一句,却发现屁用没有。箱子里装着的东西并不值钱,可对于此次来川疆,意义非凡。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出租车司机掐灭了手里的香烟,将车子停在路边,用沙哑的声音冲着小娆说道:“姑娘,福利院就是这了。”
望着窗外红色的三层砖楼,小娆推开车门,手里只剩随身挎在肩上的包。
“嘿,结一下车费。”司机师傅用右手轻轻敲了敲计价器上的数字,有些走神儿的小娆这才想起来,自己出门的时候,连同钱包放进了旅行箱里。
她尴尬的转过身来,重新坐进了出租车里,扭扭捏捏的样子,好似大姑娘出嫁般,让司机有些莫名其妙,慢慢吸了口气,歪着脑袋问道:“不是这个地方?”
“是,是是,地方是没错,可我,我身上没钱……”小娆压低了声音,尽量不让这般丢人的事宣扬出去,弄得满大街都知晓。
“什么?没钱?没钱你坐什么出租车,没钱你自己骑马啊!”
这话若在平时,顶多算是调侃。可小娆知道自己理亏,只能低着头让人家嘴上过瘾,也许一个开车的大男人,骂了几句解气,也就不会再计较几十块的车钱。
遗憾的是,小娆想错了。
司机越骂越起劲,后来干脆把车子熄火,摇下车窗骂。
从上了火车来川疆,就被无良的家伙称作大姨。下了火车离开站台,随行带着的旅行箱又莫名其妙的没了影子。
看着司机嘴角泛起的白沫子,柳小娆再也忍不住,绕过车后,上前就是拳头招呼过去,不偏不正,打在男人的嘴巴上,血顺着牙缝往外冒。
寻常醉酒的人被泼冷水会清醒,这愤怒上脑的小娆,恐怕见了血,才能稍稍收敛些。她看到师傅嘴上挂彩,本就自己没有理,这会怕是更加走不成咯。
就在司机师傅一手捂着嘴,一手掏出手机打算报警之时,肩头被重重按住,力气不算太大,却坚定的很。
“他的车钱我给了。”
顺着声音望过去,潘嘉袁那张虽然俊俏,但却十分十分欠揍的脸,不知何时跳入柳小娆的视线里,就是那么令人生厌和恶心。
“怎么又是你?”小娆阴着脸,却不急着拳脚相加,把他赶走。因为车钱没结,自己又出手伤了人家,真惊动警察前来,怕是几天都离不开川疆。
司机师傅手里握着百元的钞票,狠狠吐了口嘴里的血沫子,用鼻孔指着小娆道:“这些只能算车钱,我嘴上的伤得再赔些票子!”
望着得寸进尺,面目狰狞的家伙,小娆可真是有些恼火。她将肩上的包抡起来,奔着司机就打,连同潘嘉袁一起,仨人围着出租车边跑边喊。
还是司机动作快,估计瞧这阵势,自己真没两下,难以搞定。嗖的一声,钻进车里,打着火狠踩油门,眨眼工夫没了影子。
福利院的路边,只剩下柳小娆和姓潘的家伙两个人。
“行啊大姨,还学会霸王硬上车了,没钱你到是骑马呀。”潘嘉袁阴阳怪气的学着司机师傅的话,方才小娆满脸窘态的时候,八成他早已到了跟前,正憋着坏笑看热闹呢。
对于几次三番的言语挑衅,小娆厌烦的已经不想再跟他接茬。至于解了燃眉之急的“恩人”,也只直奔福利院而去。
就在向前走了几步后,她才猛的反应过来,那个惹恼自己的家伙,为何会跟踪着到了这里。
等小娆转身过去,想要弄个明白时,猛然发现,他的手里多了个箱子,好熟悉的旅行箱。
“你不仅嘴欠抽,连手也砍了吧。”小娆急匆匆跑过去,一把夺过箱子,此刻才发现,拉链处的卡锁,早已被撬得七零八落。
她没工夫质问,连忙将其打开,仔仔细细的检查一番。若真的少了物件,再好好收拾那男人。
跟预料的差不多,锁被撬,里面所有的东西全都翻动过,且胡乱的揉在一起,乱七八糟令人火冒三丈。
“别翻腾了,东西一件不少,若不撬开箱子上的锁,本少爷要如何找到你。”潘嘉袁毫不在意的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香烟点着,悠哉的吞云吐雾,斜了一眼蹲在地上,气得浑身发抖的小娆说道。
箱子里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除了换洗衣物等细软之外,差不多一半的空间都装着画笔和水粉颜料。
因为小娆有个习惯,平时太过大大咧咧,时常丢三落四,所以出门的时候,都会把联系方式和目的地写成卡片,放在随身的包里或是贴在行李箱中。
显然,这种愚笨的方式,令她重新找回了箱子。
经过细细检查,里面确实没有少东西,小娆长长的舒了口气,从地上站起身来。
夕阳下,男人用手遮了遮刺眼的霞光,眼神略带忧郁,只是还算标志的脸部轮廓,给了小娆最初的印象。
“怎么,看本少爷太帅,这会入了迷,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