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的人,总会有种重获新生,受了上帝眷顾的感觉。
虽然,潘嘉袁的伤并无大碍,可一想到家里那些令他厌恶的面孔,就倍感糟心。再豪华的独栋别墅,身边再多的佣人伺候,也比不得自己独身来的清闲、自在。
在一处cbd商务中心的大楼顶层,他租下了整层的写字间,找来装修公司,简简单单的把所有房间全部打通。
“潘先生,您确定要打造一个三千平米的敞开式空间?”
“我出钱,你干活,再多废话,有的是装修公司排队等着呢。”
这就是潘公子的气势,简练而充满霸气。
对于寻常百姓来说,一个未婚的男人,整日守着空旷的大平层,确实是件不可思议的事。可对潘公子而言,不过是换个空间,继续过着奢靡的生活,仅此而已。
这个动作不大,却早有耳目把消息传回了潘家。不用多想,巴不得董事长潘信修知晓的,除了沈太太的儿子沈俊之外,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一会你跟老头子说吧,我若多嘴,反而让他起疑,这么多年过去了,您嫁进潘家事事规矩,可我这个外姓的儿子,在别人眼里只能算个笑话。”沈俊一捋亮黑的头发,手指紧紧捏住脖子,咬牙切齿的站在厨房前,跟母亲低声说道。
话语中充满怨气,似乎跟着自己的亲娘走进潘家那天起,就没招人家待见。
“别一口一个老头子的叫,你娘我没什么本事,只能给你找个靠山,等那老家伙拐杖一扔,抽抽着嘴巴见阎王,潘氏纸业数百亿的资产,还不都是你的。”沈兰生警惕的伸过脖子瞧了瞧,拉着亲儿子胳膊说道。
饭厅中,佣人们正在忙乎着摆碗筷,上饭菜。
“汤好了,这是咱们沈俊亲自从一个老中医那学来的方子,炖了几个小时的大补汤,为了让他爹身体健康,赛过神仙呢。”
沈俊看着母亲一脸的假笑,强挤出欢颜来,只是为了讨好潘信修那个老东西,给自己在潘家谋个好地位。
“爸,您尝尝。”
“坐!”潘董接过汤碗,轻轻的放在桌上,面色略有憔悴,令人琢磨不透,“我听说你大哥要搬出去住?”
管家站在一旁,听得此话后,突然皱起了眉头。
潘家只要有一丝的风吹草动,都是管家最先知道。其实,他也没有众人印象中,“管家”那副模样。
曾是公司里一个岁数不小的男秘书,因为做事认真,被潘信修留在了身边。自然而然,潘家大小事务,皆由他张罗。
“秦管家,听说嘉袁那个混小子在外边租了房子?”
正寻思着呢,潘董突然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冲着管家喊道,言语之中,带着责问。
沈俊的嘴角微微一扬,露出几分得意来。
想必这等消息,定是他“悄悄”渗透到了公司和家里。
沈兰生早已从儿子口中得知潘公子租房的消息,此刻默默站起身来,走到潘信修面前。一边盛汤,一边温柔道:“儿子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也不奇怪嘛。”说完,若无其事的转身坐下,又道:“万豪云顶的cbd公馆,不就在潘氏纸业大楼旁边嘛,以后照顾起来……”
“什么,万豪云顶?”突然,潘董一拍桌子,气得面颊颤抖,跟中风了一般。
“算我多嘴,算我多嘴……”沈兰生装出一副慌里慌张的样子来,两手哆哆嗦嗦悬在胸前,有种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觉,“我还以为,嘉袁在公馆租了顶层的事,您都知道呢。”
“你是说,这个兔崽子把,把顶层都租了?”
“爸,您就放心吧,大哥这次亲自监督装修,三千平米全部贯通,说不定自己要偷偷开个公司,给潘氏纸业添砖加瓦,公司里全都传遍了消息,我还等着跟大哥沾光呢。”沈俊挠了挠鼻尖,冲母亲使了个眼色,自顾走过去,把盛好的汤端端正正摆在潘信修面前。
潘氏纸业在京城中确实算得上金主,资金上从未出现过问题。可越是财大气粗的人,对钱的态度就越是谨慎。
老头子气得一屁股坐了下来,嘴上不说,心里早就把账算得明明白白。万豪云顶的cbd公馆可是八十万一个平米,赛过金子的价格。在京城的商业区中,位置绝佳,价格也是令人咂舌。
即使是租下来,三千多平米的面积,一年的费用不会低于一千万。
“给臭小子打电话,让他回来见我!”潘信修哪里还有心思吃饭,更不会安静坐下来,品上一口沈俊“亲手”煲的养生汤药。
看着老家伙怒气上头,转身离开,不停的唉声叹气,迈步去往书房。
管家也是一脸的茫然,他悄声来到沈兰生跟前,弓着腰小心翼翼的问道:“太太,您知道这件事?”
“知道怎么说,不知道,又怎么说?”
“太太,我,我是潘董的管家,最近董事长身子弱,心脏不好,以后再有关于潘公子不靠谱的消息,您能跟我先说说吗?”
“哼,我大哥什么时候做过靠谱的事。”沈俊接过话来,冷冷的一笑,摘下脸上的眼镜,扯着管家衣角擦拭起镜片来。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欠揍的很。他当着母亲的面,把刚才那碗大补汤一饮而尽,用袖子擦了擦嘴巴,“别浪费了。”
在潘家这些年里,秦管家看的清楚。潘大公子跟自己父亲不对付,都是因为生母和姐姐潘月的事。这个心中的疙瘩不解开,父子二人关系很难释怀。
晚上,管家给潘嘉袁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