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向羽对于战斗机飞行员的理解就是两个字——淘汰。
不但是在选拔过程当中不断地淘汰与被淘汰，在将来的空战当中也是不断的淘汰，要么是你淘汰对手，要么就是对手淘汰你。
本来，向羽的性格也没有这么超越年龄的坚毅，甚至有些近乎冷血。
但自从他被迫去屠鹰取眼，他身体内的血性与野性就被全部唤醒了。
现在的他即便是没有进航校，还没有成为一名飞行员，也绝对是一个无畏的战士。
人终有一死，但至少可以选择死在何处。对于向羽来说，他宁可选择死在自己向往的蓝天，也不会选择苟活于地面。
“姐夫秦天的成长历程确实是很励志，但未必适合我。”
“年轻一代有年轻一代的路，而我没有路。”
“没有路，我就要杀上天去！”
这些话向羽并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暗想。
即便秦天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名知名度极高的鹤城籍飞行员，但向羽的心里还是写满了“不服”。这是自身性格决定的，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如果向羽服了，如果向羽认命，他现在还只能戴着眼镜继续当一个近视眼，活得像是一只压抑的蝼蚁。
所以，向羽的骨子里就是“不服！”
在他的内心深处也有一种不可遏制的狂野激情：给我一个上天的机会，我会把你们都干掉！
“姐，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看看我妹。”
向羽主动向李楠告辞，他虽然渴望了解战机飞行员的成长过程，甚至也想过希望自己的老乡，已经成名的飞行员秦天来对自己的冲天之路指点一二，但是他不喜欢被人怀疑。向羽凭直觉觉得秦天对于自己的印象虽然深刻，但似乎并不欣赏自己霸气测漏的个性，向羽也不想给秦天留下自己想要故意攀附他的误解，所以，就先告辞。
“呃——”！
李楠正在撕咬一块骨架，听到向羽的话差点没被噎到，抬头看了看向羽，又看了看秦天。
要知道秦天的性格是何其高傲，在回到小城鹤城的休假时期，就是再大的官，再巨的商，他都说不见就不见，这好不容易看着自己的面子跟向羽这个小中学生吃了一次饭，向羽居然还要先走了。
“好！”
“明天抽个时间，让你姐先初步给你测测视力，咱们还是要相信医学，相信科学。”
“另外，我也听说了，你想要给妹妹看牙，没问题，叫你姐安排。”
出乎李楠意料的是秦天并没有生气，反而微笑着对向羽说道。
“好，向羽，你把你家地址写给我，明天一大早，我就带燕子去看牙。”李楠从桌旁拿起一张便签和一支圆珠笔递给向羽。
“嗯。”
向羽小脸一红，无论当初近视，还是现在鹰视，他的自尊心都是很强烈的，能不求人就不求人，但为了自己的妹妹燕子，他却能把脸面舍出去。他接过纸笔，快速地写下了自己的家庭地址给了李楠。
“诺，姐，我写完了，地址给你，明天我也按照姐夫的说法，去找你查查视力。就这么定了！”
向羽按照年轻人的方式对着秦天伸出了拳头。
“定了！”
秦天也伸出了拳头。
两个人碰拳约定，向羽转身离开。
“呵呵！”
“哈哈——！”
待到向羽已经走远之后，秦天竟然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秦天，你怎么了？怎么乐成这样？”
“这小孩儿啊，有意思。”
“就他这股冲劲儿，将来就算是当不了飞行员，也会有出息的。”
“明天你给我详细检查他的视力，要确认他的眼睛没有任何猫腻，然后，再把这份视力检验报告给我看。”
“记住，一定要保密。”
“还有，以后这个孩子有任何的生活和学习的问题，咱们能做的一定要替他解决喽！”
说话的时候，秦天的脸上都荡漾着难以抑制的笑意，却也有一种军人雷厉风行的坚毅。
本来这次回到鹤城的休假，秦天只当成了一次普通的休假，没有想到遇到了向羽这个妖孽，这不是偏得吗？
“是！”
“秦队长！”
李楠一本正经地敬礼应道。
翌日一大早，李楠早早就找到了向羽那住在破败小区的家。给燕子请了假之后去带她去自己同学牙医那去看了牙，并给燕子买了一大堆好吃的又送回了鹤城小学。
燕子在进入校园之前，还回眸用甜甜的嗓音告别：“谢谢姐姐。”
看的李楠心都一样融化了。
感觉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母性都被唤醒了。其实，她也该要个孩子了，她也像很多平凡却幸福的母亲一样到学校来接送自己的孩子。但是她属于天生不易怀孕的体质，而秦天一年在家的时间又不超过一个月，这使得她一直没有机会怀孕没孩子。这也是她作为一个飞行员妻子不为人知的牺牲。
“姐，我来查视力。”
下午，向羽就主动来找李楠来检查视力来了。本来，他对于秦天让他检查视力还有点反感，认为是秦天怀疑自己，信不过自己。
但是向羽再孤傲，再倔犟，也有一个弱点，那就是怕人家对他妹妹好。只要是对他妹妹燕子真好，那么基本上叫向羽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好。”
“站在五米开外，遮住一只眼睛。”李楠按照惯常的检查方法，拿出了一个“e”字视力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