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顿时怔了一下,随后不悦地冷哼一声:“我将你当做亲人,想要让你作为弟弟,可不是叫你有这等心思!”
厉同闻言,面皮不由微微抽搐,心道:你是我亲娘,我能有什么心思?不过是儿子想要见一见自己母亲面貌罢了!
然而这话却又不能说出……厉同少有地陷入尴尬之中,连脸上表情都变得微妙许多。
被自己母亲误会有这等心思,也由不得厉同不尴尬,或者说,任谁也不能淡然处之。
“圣女误会了,你感觉与我亲切,其实我也感觉与你十分亲切。我这个请求仅仅是因为我心中好奇,或者更有亲切之意,绝无半点其他心思,还请圣女不要多想。”厉同急忙说道。
圣女见他说话有些手忙脚乱的模样,心中倒是也相信了:“这么说,你仅仅是因为好奇,想要看一看我究竟是什么模样?其实看与不看也没什么要紧?”
厉同微微摇头:“还是请圣女让我见一见,以免下一次遇上我还不知圣女的真实样貌。”
圣女笑了笑:“不用看了,其实我丑陋的很。”
厉同心内失望:“圣女当真不愿意?”
圣女见他这模样,心中一软,说道:“罢了,就让你看一眼吧。自从我成为圣女以来,你大约是第一个见到我真面目的外人。”
厉同心中暗道:其实也不是外人……我小时候见你的时候也不少,只是当时不记得罢了。
圣女轻轻掀起面纱,露出一张洁白精致的面孔。
厉同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很美丽,看上去刚刚二十出头,与厉同姐弟相称半点也不叫人意外。眉目如画,薄唇淡红,双眼宛若秋水,是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
但是厉同眼中却满是感伤,心中也充满隐隐约约触动。
这原来就是自己母亲的模样,这原来就是自己母亲……自己相貌却是不太像她,即便是只像她四五分,那必定也是极为俊俏的模样。
厉同端详着她,圣女也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放下面纱,说道:“记住我的模样了吗?”
“记住了。”厉同呆呆说道。
圣女皱眉,还以为他看的呆住了:“早知道你这模样,我就不应该叫你看的。”
厉同没有理会这句话,问道:“你耳边云鬓有一根白发,是因为什么?”
圣女闻言顿时眼神柔和起来,心中对于厉同更有亲切好感——能够注意到她万千发丝中一根白发的人,自然不会是看她的美色发呆入迷。
“也并不是因为什么,说来说去不过是因为一点烦心事情。”圣女说道。
“不拔了吗?”厉同问道。
圣女微微摇头:“我今年一百三十岁,按照普通人的活法,我也该白发丛生,甚至已经死去。有白发对我来说或许还算是一件好事,待到头发再白一些,南方圣地大约就要重新遴选新的圣女了。”
厉同默然,没再开口说话。
圣女又和他说了几句话,见他明显兴致低沉,便也不再多说,就此告辞离去。
第二天一早,管事前来请安问好:“厉公子晚上歇息的可好?”
厉同道:“倒也不错,你们这里夜色别有风味。”
又问道:“昨日圣女叫你去通传消息,那个姓常的与那个姓黄的怎么样了?”
管事低头答道:“启禀公子,那两位都已经不是圣女殿下的随从,下落我自然也不得而知。按照以往的情形,这种被驱除的人物结果都不太好,往往会受到其他弟子的排挤。”
厉同微微点头,说道:“那玉无易却是特例,不在这种情形之中,是不是?”
管事答道:“厉公子聪慧,玉无易玉公子背后有着靠山,到底不是那种大起大落、无依无靠的人,所以也不会有人因为他被驱除而小看他、嘲笑他。”
厉同对此也不予置评,在下界的时候他就已经见识过这等事情,武者修为再高,到头来依旧免不了和普通的凡夫俗子一般无二,这是人之常情,只要是人类,就不可能完全避免。
管事又小心地看了看厉同:“圣女殿下今日出去之前吩咐过,厉公子你今天若是有意出游,便让我陪伴在左右,以免再有什么冲突。”
厉同有些惊讶:“圣女今日出去了?去了什么地方?”
“这自然不是我能够多问的,不过圣女殿下刚刚返回,南方圣地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她去做,想来就是拜会长辈或者处理某些事情。”管事说道。
厉同讶然:“原来圣女不仅仅是一个清静高贵的称呼,还要忙碌许多东西?”
管事答道:“本来圣女殿下是不必管这些事情,后来圣女殿下外出了一次之后,再回来便很受重用,圣地便把许多事情都交给圣女殿下来做。”
“三十多年前?”厉同心中微动,淡淡问道。
管事点了点头,随后惊讶:“厉公子,你也知道?原来圣女殿下已经说过了?”
厉同没再回答,只是让管事带路,准备在周围看一看,游览一下南方圣地的景色。
那管事也没有把厉同的话往心里去,稍作准备之后带着厉同除了房门。
厉同心中却还在想着之前的事情:南方圣地果然人才济济,这等揣摩人心的阳谋用出来,母亲果真是在忙忙碌碌之间少了许多忧愁思念,甚至因为这种受重用,也越发脱不开身,丝毫没有机会离开南方圣地太远。
这便是熟知人心人性的人设下的阳谋,厉同的母亲、南方圣地的圣女不管知道还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