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之战中,陆军阵亡十七名士兵,大半死于清军的三磅炮,少部分是被蒙古骑兵的箭矢射死,明军各藩镇虽然没有参战,但是按照主帅的要求派遣了规模不等的战地观摩团在堤坝上观看了所有的战斗。
琼藩与监国各藩倒是没有什么表示,因为他们与合众国合作很长时间了,亲自观摩战斗的李定国此时五味杂陈,他从来没有想到战争可以这般打,士兵的勇气和肉搏技艺便的完全无用,铳子和炮弹就能解决一切。
钱玉新命令抓来的俘虏清理荒村中未爆的榴弹,这个过程中,造成了四个清军的死亡,在确定了安全之后,其把盟军指挥部安置在了荒村之中一栋家庙之中,李山则派遣各部分散驻扎,控制更大的面积,为盟军渡河做准备。
实际上,博洛根本没有再命令大规模的攻击,只有少数精锐骑兵袭扰,原因很简单,渡口一战虽然规模不大,但是证明了清军目前的兵器和战法对合众国一方都是落后的,在火炮灵活和军阵火力远不及中国陆军的情况下,博洛很清楚,堂堂正正阵列进攻中,清军劣势很大,而他出援两广的目的是为了与盟军打消耗,而不是要进攻取胜,既然是打消耗,防守态势最为得利,而仅从防守来说,堤坝之下宽阔的水稻田显然没有深圳要塞那密密麻麻的工事更为有利。
渡口之战结束的十二天的时间里,一支支旗号不同的队伍通过半岛上宽阔的公路,越过渡口不同的浮桥、木桥涌入了被犬羊夷狄祸害了三年之久的腥膻之地,而在军队后面,运送后勤补给的车队一眼望不到尽头,而各类大吨位的运输船从永宁、台湾和吕宋赶来,通过香港完备的港口设施,为这场大会战增加助力。
十一月初,大军集结完毕,向十五里之外的清军工事群进发,在渡口营地,盟军举行了盛大的出征仪式,一身黄金盔甲的合众国元首,南方战区司令官李明勋踩着铺满红毯的木质台阶走上了点将台,他的身边是上千名衣甲华丽、身材高大的掷弹兵,在点将台顶,李明勋接过宝剑和猩红色的披风,披挂上阵。
恢宏盛大的仪式之后,李明勋高亢的声音传递由卫队、掷弹兵和陆军层递传开,庞大沛然的声音宛若神灵降临,士兵们的战吼响彻在深圳河两岸,震撼着自由的合众国民和被奴役的中华民族同胞的灵魂:
驱逐鞑虏,恢复中华!
一声声战吼刺激了全场八万余中华士兵,所有人无不热血沸腾,仪式过后,一个个阵列转向,依次开往他们即将为之生死血战的战场,而一身金甲的李明勋与他黑底金龙的国旗一直屹立在全军的前方。
博洛最后一次视察了深圳要塞,这包含壕沟、栅栏、炮垒、营地的复杂工事让他非常的满意,当清晨来临的时候,博洛来到了前沿,东方升起的太阳原本已经照亮了地平线,却忽然被闯入的黑色线条所遮掩,宛若黑色的潮水一般遮挡了初生的太阳,工事群中,清军见到这一幕,为之震撼,而博洛却知道,哪里是中明盟军的前锋骑兵。
上万骑兵拉开横阵浩浩荡荡的滚滚涌来,李明勋与李定国并排骑在马上,李明勋的金龙旗和李定国的晋王大纛成为了这片土地上的焦点,李定国拿着新得到的望远镜,发现清军工事之中人马翻腾,但就是不见有人出来逆袭,他不解问道:“清军向来喜欢趁我军立足不稳而用骑兵突袭,怎生今日转了性?”
“博洛是害怕了。”李明勋笑道。
李定国问:“想来也是,义兄自起兵以来,屡破清军,满清自伪皇帝到普通亲贵,死于义兄手下之人不可计数,想来是惧怕义兄虎威啊!”
李明勋笑着指了指身后两杆大旗,说道:“定国的晋王大旗也是清军心中之梦魇,你我二人并立于此,便是天塌也能擎天,小小鞑虏,蛮夷之辈,岂有不怕之理!”
清军的要塞工事群位于两山之间,距离海岸边的新安县城足有四十里,其纵深超过三里,东西展开近十里,其重点防御的是南面和东西两面,其前沿距离深圳河约有六里,盟军渡河之后,并未沿着东西方向的堤坝展开,虽然那样可以更方便的获得补给,但也需要面对清军最完备的工事,盟军从东向西攻击,直接面对清军的左翼,而这个方向,清军仰仗的则是福田河,但这是一条涉水可过的河流。
清军工事群东西沿着河堤展开,前后一共五座大营,前三后二,在大营之前和两侧布设有壕沟、栅栏和炮台,而在工事群与深圳河堤之间则有三座土木结构的炮垒,各自安放有十五到三十门的火炮,而在直面东方的福田河对岸有一座多面堡和两个炮垒,是清军控制福田河以东区域的主要支撑点。
这座工事群兼顾了驻军与防御,其既有当年清军围攻宁远、锦州时候所用的壕沟、栅栏工事,也有欧式味道十足的多面堡和炮垒,类似的工事在欧洲三十年战争中层出不穷,如此体系化的战争让所有人意识到这场仗不是那么好打的。
李明勋命令以陆军第一师为中军,南北展开军队,北达笔架山脚下,南到深圳河北岸,战线长不过六里,有笔架山和深圳河堤坝作为制高点,把骑兵和预备队摆在脚下,同时防止清军绕行笔架山突袭,同样也对清军粮道和后营产生威胁。
陆军第一师屹立于中军位置,而骑兵较多的西营军队则在深圳河脚下展开,为大军左翼,琼藩和顺军则在笔架山下与中军